“阡,你是不是想看?”
想看?
看什麼?
龍頭往神女懷裡的方向又送了送。
神女笑,卻沒像往常那樣摸他的角。
他心中一緊,白色的龍鱗幾乎倒豎,又怕她一會兒想摸會割到手,又想到她說的話,便胡亂的點點頭。
“那我教你怎麼看吧。”
神女對他招了招手。
他鬆了口氣,尾巴終於甩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
她應該不生氣了吧。
寂靜的宮殿書房內。
他遊到神女坐著的蒲團上,對比神女,龍身過於龐大,隻能盤起。
龍瞳凝了神女幾次,尾巴在神女注視下甩在蒲團邊。
好像沒什麼反應。
尾巴繞著蒲團一圈,再一圈。
神女的法袍,好溫暖。
龍血沸騰。
終於可以心安理得把她圈在尾巴裡。
“讀書需得靜心。”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躁動,神女坐在被龍尾包裹的蒲團上神色平靜,從書架上取了一疊書卷下來。
他按捺下心中所想,乖乖的將上半截龍身放下,貼在桌案上,龍瞳眨了眨。
隻見上頭整整齊齊擺著三本書卷。
“道經。”
“心經。”
“德經。”
他的發音還不是很標準,甚至隻能通過與她的心神感應說出這三本書卷的書名。
龍瞳剛想往身旁跪坐挺直了身板的人身上看,就見神女已翻開了第一頁書卷。
神女讀了什麼,他根本沒注意聽,隻牢牢盯著神女翕動的唇瓣。
自離開無儘永夜,這是他遇見的第一個東西,也是唯一能記得清模樣的東西。
她是神。
神......
無儘永夜裡隻有墮神,而他的尾巴,不知道拍碎了多少墮神。
那些墮神冷冰冰的,哪有神女這般溫暖。
神女就這樣坐在他的尾巴包圍中,將三本書卷念完。
然後她回頭看他,笑了一下。
龍瞳因乾澀而不得不眨眼。
他有些心虛。
每當此時,他慣會將龍首主動送入神女手下。
怎麼還不摸他的角。
神女目光清冷中帶著溫和,“明日再學,好嗎?”
他點點頭。
就這樣,神女帶著他讀完了一整架的書房,看著他盤在案桌邊,笑語:“看來阡是樂不思蜀了。”
如今,他在書房呆的時間比外頭山穀裡要久的多。
“還記得你剛來此地嗎?”神女將毛筆從他的尾巴尖抽出來,以九天神鹿褪下的絨毛做的筆尖掃過尾部那層龍鱗,沒來由的讓他甩了甩尾巴。
幅度不大,卻是將神女的袖子拍動,仿佛蝴蝶振翅,停在了龍鱗之上。
神女卷起袖子,將“未儘事”合上,起身,“阡已是熟悉此地,再不會迷路了吧?”
這話說的他咬住了尾巴尖,龍瞳眨巴幾下,又吐出尾巴,狠狠拍在案桌旁,卻是離神女一丈遠。
不知不覺,歲月流逝,他的龍身又大了許多。
在他的認知裡,他已是一條大龍了,自然不會再迷路。
在偌大的宮殿中迷路,不過是因為初來乍到,與神女相貼的興奮罷了。
故他做完這些下意識的舉動後,龍首上下點頭,肯定的回答了神女的話。
神女發出一陣輕笑,比山穀中的靈鳥鶯啼還要婉轉動聽。
“好,那吾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