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聲音有些微弱。
仿佛整個人都將隨風散去。
那些被放棄的不甘鬱結於心，他本該甩開知的手，冷聲質問。
實際上，被知帶到九天的這千年來，他從未對知說過一句冷語。
更何況他被知教養了那麼多年，知的理智早已刻入他的認知，此刻，並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時候。
知太累了，他不能逼她。
那些焦躁不甘憤怒的情緒被他一一壓製，他收斂神情，換上人類皮膚下冰冷的麵無表情，小心翼翼的靠向知身後，“知，你，怎麼了？”
什麼卷入其中，知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和知是無法分開的。
而他心裡，隻關心現在的知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
知沒有回頭，她發髻鬆散，被風吹動的發絲落在肩頭，“今日無論如何，都呆在吾身後，好嗎？”
他身形一僵。
如果剛才是在人類與他之間二選一。
現在知的話，好似將他也當成了那些需要她來保護的人。
如果是往常，他會因此而欣喜，可此刻的知，明明才是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他看向知的眼神，想要告訴她，他不會是她的拖累，相反，他可以保護她。
然而知避開了他的眼神。
知一定有事情瞞著他。
這並不是知第一次瞞著他了。
知在九天宮殿裡就瞞著他很多事情。
就仿佛，他會做下什麼錯誤一樣。
他抿唇，瞳孔泛出藍光，繁複壓抑著腦海中的猜想。
因為知的虛弱，他竟然忘記就在剛才，知放棄了他。
比起放棄他，他更不想知出事。
不行，現在有那麼多虎視眈眈的神，不能給知添麻煩。
知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同時，一絲金光送出。
他感覺到心中漸漸平靜下來。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眾神麵前。
“知，你還要包庇那條龍到什麼時候！”
“千年前那場凡人浩劫，不就是因為有不祥之物出世？而他就是——”
浩劫？
他麵色有些慘白。
那神話未說完，一把劍直刺他命門，生生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知擲出了手中長劍，冷眼看著眾神。
“此事與阡無關。魔域封印出事，才是目前應該關心的。莫要將你們的私欲放在場麵上，讓吾不齒。”
“哈哈，私欲。知你藏了一條龍千年，難道不是因為私欲？”其中一神高喝，“燭龍血脈，一滴血便可比千年靈藥，你可是最擅長煉丹的。知你這些年來修為漲了如此之多，想必是喝了不少龍血吧。”
那神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幾個巴掌。
一條碩大龍尾毫不客氣的在空中甩了甩，仿佛剛才甩了那神巴掌後沾上了什麼肮臟的東西一般。
碩大龍身盤旋在知的身後。
龍尾虛成包圍之勢，將知圈在裡頭，仿佛守衛神女的龍，龍鱗直豎，龍角上電光飛揚，蓄勢待發。
神女身後是龍，而龍的前方是持劍的神女。
金光如虹，一時讓眾神望而卻步。
那龍張開口，風來雨來，陰沉的天空烏雲密布，雨中有電閃雷鳴，燭龍血脈的威懾儘數發散。一些修為淺薄的神受不住這樣的威壓，竟當場吐出血來。
他還沒有龍須，噴灑的熱氣近距離的沾染在知身後，一點點侵入著神女周身。龍的占有欲，在這一刻爆發。
知的身影動了動，仍沒有回頭。
眾神眼看著他化為龍形，之前被知一劍閉口的神大笑道：“諸位，此龍觸破魔域封印，乃是三界罪人，吾等需替天行道將其擒獲才是。且此龍乃上古燭龍血脈，其血其鱗是上好的天材地寶，誅殺此龍者，每人可得一片龍鱗一滴龍血！”
如此暴言，知神色冷凝，數道劍氣滑向那神。
一向清冷的神女，眸色動蕩。
防護罩抵禦不住知的怒火。
神與龍，永遠不死不休。
當神的法器襲向知的瞬間，碩大龍身再也按捺不住血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