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問詢柏婼奇怪的裝扮,他急匆匆道:“白縣尉,寧府的院子可還足夠?今日又報上來一批病患。”
柏婼點點頭:“縣令不必憂心,那些病患稍後可以轉移到王家。”
範縣令手一個哆嗦,手中剛拿起的公文掉回桌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柏婼:“王家?”
他雖然早聽柏婼提起兩家,但見柏婼隻對寧家下手,還以為對方好歹知道輕重。
寧家背後沒什麼人依靠,寧府宅院占了也就占了,事後隻要稍加安撫,對方也不敢做什麼。
可王家不一樣,王家背後站著京中的權貴,若是王家事後追究,此事恐怕無法善了。
柏婼不疾不徐道:“經過查證,王家與寧家暗中與反賊有勾結,證據確鑿,我來此是希望縣令下達捉拿兩家家主的通緝令,待開城門後,將此事昭告天下。”
範縣令這兩日被突然爆發的疫病拖住手腳,柏婼行動又十分迅速,因此他還不知寧王兩家涉及謀反一事。
此刻突然聽到柏婼這番話,範縣令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孫縣丞腳步匆匆從外麵走進來,他才反應過來,揚聲道:“你說什麼?王家和寧家謀反?”
柏婼淡定的點頭,將準備好的書信遞給範縣令:“這些是兩家與反賊來往的書信,寧家管事已悉數交代。”
範縣令接過書信匆匆掃過,被裡麵的內容震得頭皮發麻。
在禹州,竟然有這麼一股反賊勢力,表麵偽裝成山匪,暗中招兵買馬。
按照信中所言,這些反賊已經計劃著趁北翼國興兵進犯大虞,渾水摸魚拿下周邊幾個府縣,廣平城因地理位置,是他們計劃的重中之重。
範縣令看出了一身冷汗。
若不是有這次疫病,若不是柏婼的到來,廣平城現下麵臨的境況,他簡直不敢想象。
突然,他想到什麼,麵色驚恐的看向柏婼:“楊縣尉與寧王兩家向來關係親密,這......”
柏婼沉聲道:“這就需要縣令派人調查。”
範縣令踉蹌兩步,半晌說不出話來。
孫縣丞從二人的對話中聽出端倪,拿過範縣令手中的書信,一番查閱,同樣慌了心神。
“這.....這怎麼可能?”
“現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柏婼看著二人:“疫病爆發迅猛,官差人手嚴重不足,我在城外招募了些流民,隻需提供飯食便可為我們所用,我已經讓人去教導他們,明日這些人便可用。”
範縣令失魂落魄的點頭:“對,疫病一事更為重要,此事先放放。”
他看向孫縣丞:“安排的如何?”
孫縣丞這才想起要稟報的事情:“大人,周大夫那邊傳來消息,準備讓病人試藥。”
範縣令頓時精神振奮起來:“疫病藥方研製出來了?”
孫縣丞搖頭:“周大夫說這隻是抑製病情的藥方,暫時還無法根治。”
範縣令喃喃:“能抑製也好。”
一連串壞消息打擊下,終於有了個好消息,範縣令打起精神:“一定要保護好周大夫,決不能讓他出事。”
若是能在疫病大肆傳出去之前,廣平城率先有了救治法子,那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待此事了結,反賊一事呈奏上去,他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
柏婼與範縣令一同前往醫館,便見周大夫正帶人熬製藥劑。
周大夫對柏婼身上的防護服並未露出異樣,早在疫病開始爆發時,他便收到了柏婼遣人送來的防護服,隻是他嫌那東西礙手礙腳,不願意穿。
見到範縣令,周大夫起身迎了上來:“大人,城內藥材準備的如何?”
範縣令臉色發苦:“已經讓人將城中各大藥鋪的藥材點了出來,周大夫所說的那味藥材數量不多。”
周大夫眉頭皺起:“若要嘗試出治療疫病的方子,此味藥材必不可少,方子出來後,需要服藥的人更多,藥材不夠如何是好?”
“這.....”
範縣令愁眉苦臉:“不如我派人出城,向州府求援。”
當時初聽疫病一事時,他亂了心神,以至於聽從柏婼的話封閉了城門,現下想想,到底是有些倉促了。
柏婼知道周大夫所說的那味藥材,她道:“周大夫不必擔心,我早便派人傳信回京,藥材很快便會送來,州府那邊也有人通知,知曉城中情況。”
二人聞言皆鬆了口氣。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現下柏婼已經成為他們的主心骨,下意識認為柏婼說出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之後柏婼又在城中東奔西跑,先去了城西破廟處,此地隔離的流民無人有發病征兆,現下柏婼派來的人正教導他們之後要做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