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玨又嗯了一聲,“既然知曉,還明知故問?可是想替他求情?”
月夕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畢竟她是我楊阿爺。”
王玨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我聽聞,這楊家與顧宗曾說過你的親事?”
月夕也不知他為何突然停下,竟是險些與他撞個滿懷,好在她在與他相撞的時候停下了。
她有些愣,“親事?何時的事?”
“楊家有一個兒子,叫楊吉。”王玨居高臨下,看著她,“聽聞是個青年才俊。若是今次科舉一舉高中,怕是前途無量。”
月夕想了想,認真點了點頭,肯定道,“吉阿兄的學問確實不差,我阿爺也覺著今次他會榜上有名。”可這與她的親事又有何關係呢?
王玨神色微頓,卻聽月夕再道,“不過,阿爺也說吉阿兄身上少了些煙火氣,空有一腔熱血,這樣的人容易得罪人。”
王玨的臉色愈發沉了沉,空有一腔熱血,容易得罪人,這不是在說從前的他嗎?
他輕咳了幾聲,轉身走進案牘庫,將桌案上的一冊記錄簿交給她,“這是這幾日楚括查到的東西。”
月夕接過翻看了起來,原來那袁老板剛來黎陽縣時,為了拓展手頭的布料生意,經常出入各個秦樓楚館,沒過多久就得了風流的名聲。
再後來,有一日,何秀才的夫人進他的成衣店挑選衣裳,大約是那位夫人太過於貌美,一來二去便傳出了流言。
與此同時,他夜裡在自家布坊遇到了好些小鬼,那些小鬼整日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似是說要取了他的狗命。
起初他不信,可自那之後他院子裡總是發生些奇怪的事,死老鼠、死蟑螂、死蛇等等出現是常態,最終他接受不了,便連夜收拾細軟逃走了。
布坊與成衣店的店契都托了人沽賣,好巧不巧,被托付之人意外死了,這些鋪子便輾轉被莫府收了。
“如何?”王玨給她倒了杯茶。
月夕放下冊子,“編得不錯。”
“何以見得?”
月夕想了想,道,“大多風流客都會以談生意為由流連秦樓楚館,我想這位袁老板怕是談生意為假,好色是真。”
西街口珊娘的夫君於三郎便是如此。
於三郎家中做的是一些珊瑚珍珠的小生意,卻總見他大腹便便流連於秦樓楚館溫柔鄉,還偷偷在梨花巷養了個十分嬌美的外室。
即便如此,若非靠著珊娘娘家接濟,於三郎家的生意早就沒了。
所以流連於秦樓楚館隻為談生意這一點,月夕是不信的。
兩人正說著,便有一個捕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年紀不大,看身上臟汙的衣裳想來跑過來的時候該是摔了好幾跤。
“縣尊!不好了!”小捕快著急地喘著,“楚哥和六哥跟人打起來了。”
王玨蹙了蹙眉,“公門中人怎地胡亂鬥毆?”
小捕快道,“是他們先動手的!也不知是從何處來的一個瘋婦人!在街上逮著個中年男子就拳打腳踢,楚哥和六哥想攔,結果沒攔住,也被那瘋婦揍了一頓,後來那瘋婦去了何秀才家,把那何秀才也打了一頓,楚哥和六哥怎麼攔都攔不住,便讓小的趕緊回來報給縣尊。”
月夕聽到了重點,“你是說,何秀才?”
小捕快點頭,“這會兒他們應該還在何秀才家呢。”
何秀才家在靠近河邊的錘子巷,顧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