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解惑(1 / 2)

解語(探案) 大麥茶茶 6622 字 4個月前

“什麼就掉水裡了?”蘇朗連連道,“要不是我及時把那爐子澆滅了,你們指不定還會中招!”

原來在眾人打鬥的時候,蘇朗也在伺機尋找幫忙的口子,恰逢此時聽到納蘭羿說煉丹爐的古怪,便二話不說將自己投進那攤水中,待到衣袍吸飽了大量的水,再往丹爐裡一擠,丹爐裡這才沒再散出煙霧。

蘇蘭隨意地哦了一聲,便不再理他。

瞧見眼前的場景,王玨頓覺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鍋裡滾過一樣,他恨不能將地上那屍首分離的侏儒碎屍萬段!

歸根結底還是他的疏忽,他沒有護好她!

“我無事。”見他冷著臉自責的模樣,月夕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甚至還評價了起來,“這侏儒剝皮的本事不錯,隻傷了些表皮,敷些藥休養一些時日就沒事了。”

蘇蘭聽到此話,又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姊姊,你就莫要寬慰我們了。”

說著她正要去尋納蘭羿,卻聽納蘭羿的聲音從床具處傳來,“還不快過來躺下!”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他不知從何處尋來了好些藥材與工具,冷著臉站在床具旁,等著幾人過去,“再不過來我就不醫了!”

月夕正想伸出腳邁過去,誰想身子一輕,自己竟是被王玨打橫抱了起來,她本想拒絕,卻聽他道,“聽話,之後的事交給我。”

許是那丹爐裡的煙霧起了作用,又許是失血過多,聽到王玨這句話後,月夕這才如釋重負,在他將她放到床具上時,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這麼一睡,竟是睡了整整半個月。

倒也不是她本身想睡,而是為了讓她好好養護那半張臉,在醫治她時,納蘭羿在她的藥裡放了些安眠的成分,等到那張臉徹底結完痂並開始脫落,她才緩緩醒轉過來。

月夕剛睜開眼,便發覺自己並非躺在自己的臥室裡,屋子裡飄散著的是一股淡淡的茶香與藥香。

這味道讓她瞬即想起一個人。

“醒了?”才剛想起他,那人溫柔的聲音便在屋子裡響起。

循聲望去,卻見王玨一身素衣外頭又披著一件大氅,拿著一隻藥碗從外麵進來。

月夕輕咳了幾聲,直到找回自己的聲音,才道:“我睡了多久?”

“半個月。”天已入冬,有冷風跟著王玨吹到了屋子裡,他似是早已料到,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過來,“納蘭說炭火不利於你恢複,我便命人給你多加了幾條被褥,可還冷?”

月夕動了動,發覺自己手腳邊都放著一個湯婆子,這些湯婆子還是暖融融的,想來是不久前剛放進來的,她搖了搖頭,再問:“那洞窟最後如何了?”

王玨知道她醒來定會問,於是邊上手去拆她臉上的紗布,邊柔聲道,“洞窟中的東西都被運回來了,那些黑衣人與侏儒的屍體就在衙門冰窖下藏著,裡頭的藥物與一應器具也都帶回來了,納蘭正研究著。穆家人已經交代,他們與袁正奎合作拐賣婦孺時發現了一個被采了大半的硝礦,雙方達成交易,那些硝礦都歸穆家所有,而穆家幫袁正奎收藏那些婦孺。”

拆下紗布後,他又小心翼翼地將她臉上殘餘的藥膏用已然揉搓柔軟的棉布輕輕擦拭掉,再從藥碗中取出藥膏,往上一點一點抹著。

“為了采礦,穆家人誆騙龍雨村青壯年進山做苦力,又為了掩人耳目編出了河妖吃人的傳聞,並在硝礦采得差不多時,將所有青壯年滅了口。”他頓了頓,“那些硝礦通過瓷器轉出,經過貨船,流通於大江南北之間。”

月夕還想問些什麼,王玨接著道:“貞娘淑娘與麗娘合力殺了人,但念及三人有降鼉之術,我便命人將三人關在了洞窟內。”

月夕蹙了蹙眉,本想要多說些話,可那藥膏作用著她的臉皮,緊繃得她連開口都有些困難,於是許久她才擠出了兩個字,“抱歉。”

王玨的手明顯一頓,但很快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當日事態緊急,他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眼見著那侏儒要對她不利,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使出了扇子,隻是萬萬沒想到,那侏儒竟是個機關術傀儡。

他微微一笑,“對方陰詭狡詐,傀儡本就是其放出來的幌子,而且傀儡本就是死物,線索丟不了。倒是你。”

他麵色一凝,“明知它隻是個傀儡,為何還甘願被割去麵皮?”

說話間,她臉上的藥膏已經被處理好,待到稍稍乾了些,王玨才拿了替換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將塗抹藥膏的地方裹了起來。

月夕否認:“它的行為太像人了,直到它被亓官郎君紮了刀,我才反應過來,隻是早已來不及了。”她看向他,“他該是趁亂跑了吧?”

當日那侏儒傀儡割她麵皮的時候,手實在太穩了,以至於她一直以為那侏儒傀儡便是幕後主使,直到它被亓官彧紮了一刀,她才察覺到異常。

且不說它那副滿是機械的身軀,隻說被亓官彧紮刀的那一瞬間的神情,與常人很是不同。

常人被紮刀,要麼是不可思議,要麼是憤恨,要麼是震驚甚至是痛苦,而那侏儒傀儡卻毫無波瀾,仿佛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後來它確實也表現出了驚訝和不可思議,但神情轉變十分生硬又扭曲,像是立刻做出的調整。

自這一刻,她才對那侏儒傀儡有所懷疑。

但當時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隻侏儒傀儡身上,完全忘了在角落裡還有幾個昏迷且被“控製”著的孩子,若是她猜得不錯,那個控製侏儒傀儡的幕後之人,必定就藏在那幾個孩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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