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沈若汐已經躲到了數丈開外的廡廊下,趴在欄柱後麵偷看。

果然,白月光為了護駕,直接豁出去了。

不過,她自己已經躲了起來,渣帝不至於將她拉出去擋劍。

很快,沈若汐意識到了一個不合理的情節。

女主喜歡的人,應該是男主啊。

她為何要替反派龍傲天去擋劍?

這太不合理了……

很快,殺手皆被控製,死傷大半,三人被擄。尉遲胥的鷹眸橫掃當場,沉聲低喝:“不準讓他們死了,拉下去嚴格審問!”

蘭逾白頷首,抱拳道:“是,皇上。”

蘭逾白命人將活口帶下去時,無意間瞥見沈若汐探頭探腦的,從欄柱後麵走了出來,兩人剛好對視上,沈若汐還對他眨了眨眼。

蘭逾白神色一僵,隨後,他當即收斂目光,帶著侍衛前去皇宮地牢。

【蘭侍衛真靦腆。】

【是我喜歡的菜。】

尉遲胥正用棉巾擦拭寶劍的動作,頓時怔住。

她喜歡的……菜?

是蘭逾白?

尉遲胥的眼梢,射出一個凜冽眼神,剛好看見沈若汐正鬼鬼祟祟偷窺蘭逾白。

“朕的沈美人……”尉遲胥淡淡啟齒,嗓音卻格外雄厚,仿佛摻和了內力,不怒自威,唇角似笑非笑,“方才,朕遇刺之時,你去哪兒了?”

此刻,除卻帝王之外,後宮嬪妃也齊刷刷看向沈若汐,都以為沈若汐這次真的完了。

不顧帝王生死,她兀自逃離,當真配不上帝王的獨寵。

薑玥給了凝美人一個眼神,凝美人立刻抓住機會:“沈美人,方才婉儀姐姐為了皇上,就連性命都不顧。你倒好,隻顧著自己逃命!”

凝美人沒什麼腦子,就是薑玥的跟班。

沈若汐一般不生氣,生氣隻會傷害了自己,所以,麵對凝美人的質問,她隻懵懂的眨眨眼,道:“皇上最疼我,自是舍不得我受傷,所以,我才躲起來,免得給皇上添麻煩。方才,薑婉儀也沒給皇上提供助力,還連累皇上抽/出精力保護她呢。”

凝美人:“……”竟是啞口無言。

薑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苦心演了一場,總不能就因為沈若汐一句話,就功虧一簣,綠茶美人眼中含淚,委屈的望向帝王:“皇上,嬪妾……並無拖累皇上之心,嬪妾隻是出於本能,想擋在皇上前頭,不成想卻差點連累皇上。早知道……嬪妾也像沈妹妹一樣躲起來。”

眾嬪妃:“……”此前,沈若汐與薑玥抗衡,都是薑玥略勝一籌,這幾次,卻好似是沈若汐逐漸占了上風。

看來,沈若汐這次被降位份之後,人倒是學聰明了。

一直性子內斂的阮榮華,嗓音不急不慢,道:“婉儀姐姐,沈妹妹,既然皇上無恙,咱們姐妹們也都能放心了。”

前陣子一直處於風寒之中的秦嬪,今日也露臉了。她一慣囂張跋扈,但此前一直受製於“沈若汐”。因著,“沈若汐”比她還要不講理。她也同樣是將門之女,與“沈若汐”時常鬨罅隙,酸裡酸氣道:“嗬,沈妹妹方才獨自逃走,難道還是對的不成?下回,皇上再遇刺,咱們做嬪妃的,都要先顧著自己逃麼?”

秦嬪沒什麼腦子,說話從不會思量。

寧知音唇角一抽。

皇上讓她潛伏在後宮,揪出細作。在她看來,秦嬪是最不可能是細作的一個人,委實無腦。

寧知音清了嗓門:“咳咳……秦嬪妹妹,你休要亂說,皇上豈會又遇刺?”

秦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眼神可憐巴巴的望向帝王:“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都是因著沈若汐,嬪妾是被她給帶偏了。”

沈若汐努努嘴,暗中腹誹:【渣帝的後宮當真不怎麼樣啊,難怪會喜歡小綠茶。】

尉遲胥手中的青峰劍忽然插/入劍鞘,兵刃的刺耳聲,讓在場嬪妃皆閉上了嘴。

薑太後神色冷凝:“夠了!委實晦氣!你們一個個的,都回去吧!”一言至此,薑太後看向尉遲胥,“皇上,你儘快查清楚,刺客是受誰指使,哀家最厭煩被人叨擾!”

薑太後雖然盼著尉遲胥早日英年駕崩,但她也不會允許旁人挑戰她的威信。

今日是她出關的大日子,她這人又甚是信佛,最厭惡晦氣之事。

尉遲胥眸色冷沉,似是頗有思量:“兒臣知道了。”

薑太後帶著自己人,浩浩蕩蕩離開。眾嬪妃也行禮先後退下。

沈若汐縮著脖子,打算自行消失,卻是被尉遲胥叫住了。

男人嗓音低低沉沉,總仿佛摻和了些許威壓。

“站住。”

沈若汐身子一頓,但很快又繼續抬步,蓮步飛快,心裡默念:【沒聽見、沒聽見,我沒聽見!】

尉遲胥:“……”

帝王自是不可能放下身段去追一個嬪妃。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沈若汐消失在了宮道上。

汪直的兩撇花白眉毛挑了挑,察覺到了帝王臉上的陰鬱之色,勸了一句:“皇上,沈美人從小就是這個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哄哄也就好了。”

尉遲胥狹長鳳眸微眯,沉聲下令:“去未央宮傳朕旨意,今晚沈美人侍寢!”

汪直愣了一下,竟是有些結巴,似是十分激動:“是、是,皇上,老奴這就命人去傳話。沈美人必然開心不已。”

尉遲胥並不這麼認為。

嗬,她會開心不已?

***

皇宮地牢。

因著地牢建在地底下,常年陰暗潮濕,這座長達上百年的人間煉獄,不知壓製著多少亡魂。這才將將晌午,剛踏入地牢,迎麵便是一片昏暗。

陰冷潮濕的牆麵,火把光如詭魅浮動。

血腥味、腐朽黴味,撲麵而來。

蘭逾白見帝王親自過來,他立刻迎上前,抱拳道:“皇上,審完了,這三人臨死之前交代,是冀州派來的。將死之人,大抵不會說謊話。”

蘭逾白稟報完,察覺到了帝王審視的目光,他不明其意:“皇上?”

尉遲胥深邃的眸,映著點點火光,單單是站在那裡,就如弑殺成性的天神降臨。

尉遲胥收回審視的目光,凜冽眼神望向地牢方向,喃喃輕語:“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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