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胥:“……”
此刻,年輕帝王眸色深沉,明明是俊美無儔的五官,卻自帶一股凜冽氣場,依舊斜睨沈若汐,嗓音冷沉而低啞:“朕去看看薑婉儀,你今晚早些歇下,不必等朕。”
沈若汐一臉埋怨:“我就知道,皇上心裡隻有薑玥!”
【噗嗤——太好了!我可不想晚上乾活。】
乾活……
尉遲胥胸膛微微起伏,目光最後凝視了一眼沈若汐,這才拂袖轉身離開,頭也沒回,唯留下一陣淡淡的沁人冷鬆香。
沈若汐也不親自起身相送。
她半點不想在渣帝麵前留下好印象。
她是沈家女,沈家又戰功赫赫,擁兵自重,沈家倒黴是遲早的事。所以,沈若汐不會白費那個功夫。
可飛燕和白鷺卻是急煞了。
“小姐,您怎麼還有心思看話本?皇上都被薑婉儀給截胡了!”
“什麼時候不腹痛,非要挑在這個時辰,薑婉儀就是故意的!”
“小姐能忍,奴婢不能忍!”
沈若汐茫然四顧:“……”
她還不夠積極向上?
明知自己遲早要炮灰,她還積極配合演戲,炮灰也有炮灰的職業素養。
薑玥是渣帝的心中白月光,整個後宮的嬪妃加起來,都不及薑玥一分一毫,她拿什麼去爭。
再說……
話本真的比渣帝香啊。
渣帝的殺傷力,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承受住的。
劇本裡雖沒有直接描述渣帝如何在榻上翻雲覆雨,但對渣帝的描寫,都是禁/欲/悶騷,這種人一般少言寡語,一言不合就悶頭乾大事,據說那方麵通常能夠徹夜勤勉。
她懶啊!
***
尉遲胥剛離開未央宮,忽然很想打噴嚏,但很快又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年輕帝王步履如風,從側麵去看,蕭挺有型,似有一股煞氣。
汪直與幾名立侍,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尉遲胥於宮道上,突然止步:“去通知蘭逾白,讓他派人調查清楚沈若汐入宮之前,曾與哪些男子接觸過。不可有任何遺漏。”
京都世家子弟之中,尉遲胥並不記得有一位叫做“七郎”的人。
他記憶力驚人,理應不會記錯。
汪直不明所以,但對上帝王凜冽的眸子,便知帝王不是開玩笑:“是、是!皇上!”
皇上懷疑沈美人入宮之前也有情郎?
這後宮嬪妃一個個當真……
皇上文武全才,天人之姿,怎就會攤上了這樣的後宮?!
尉遲胥從未央宮出來,就直奔薑玥所居的長秋宮。
薑玥是婉儀的位份,她位居主宮,安美人則在長秋宮的副殿。
帝王一到,先是安美人迎了出來,今晚皇上能被薑婉儀喚過來,她也可能占著便宜,隻盼著能得到帝王的垂憐。
“嬪妾恭迎皇上。”
安美人特意濃妝豔抹,隨著她的靠近,一股濃鬱的熏香裹挾著夜風,撲麵而來。尉遲胥呼吸一緊,下一瞬就屏住呼吸。
“嗯。”淡淡應了一聲,便大步往主殿方向走去。
尉遲胥的五覺遠高於常人,安美人身上厚重的香氣,讓他十分不適。他更是不喜貴女們常用的頭油。
安美人僵在原地,轉過身看向帝王高大挺拔的背影,揪緊了手中的帕子,心有不甘。她好不容易,才搬來薑婉儀的偏殿,想借助皇上對薑婉儀的寵愛,從而在帝王麵前時常露臉。
可今晚,她還是沒能讓皇上多看她一眼!
哼!
薑婉儀最好是能隔三差五病上一回,如此,她能見到皇上的機會才能多起來。
薑玥當真腹痛難忍。
得知帝王過來,她忽又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
幾日前,皇上因為她,而貶了沈若汐的位份,她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嬪妾……給皇上請安。”薑玥拖著虛弱的身子,朝著帝王盈盈福身。美人身披薄紗睡裙,如綢緞一般的墨色長發及腰,柔弱到恰到好處,足可讓天底下最心硬的男子,為之心生憐惜。
薑玥沒聽見動靜,抬首望向麵前高大偉岸的男子,見他如神祇一般立在自己麵前,她恨不能匍匐在他的禦靴之下,成為他最忠實的信徒。
“皇上,嬪妾沒有大礙,讓皇上操心了,是嬪妾的不是。”
尉遲胥眸色微眯:“為何不喚禦醫?朕又不會看病。”
薑玥:“……”
汪直很有眼力勁,立刻讓小太監去請禦醫。
內殿浮香繚繞,尉遲胥落座之際,薑玥親自侍奉帝王品茗,雖已身子不適,但姿態神色沒有任何一出錯處,她眉心輕蹙,站在那裡,婷婷嫋嫋。
內殿氣氛僵凝。
帝王始終不苟言笑,眉目冷沉,深邃眼眸之中,似藏著深不見底的千年古淵。
讓薑玥完全猜不出帝王心思。
不多時,禦醫提著藥箱火速趕來,給薑玥看診過後,如實回稟帝王:“皇上,婉儀娘娘是誤食了兩種相克的吃食,導致腹中堵氣了,飲下一碗消食湯,待明日即可痊愈。”
薑玥臉色一僵。
她素來少食,今晚也沒吃幾口,怎麼就剛好吃了兩種相克的東西?
尉遲胥從錦杌上起身,麵無他色。
“一個女子,少食為妙。”
這下,薑玥臉色瞬間漲紅:“皇上……嬪妾……知道了。”
尉遲胥沒有久留,交代了一句,這便離開了長秋宮。
薑玥與安美人都沒有截胡成功。
因著未央宮離著帝王的寢宮最近,故此,尉遲胥今晚雖回了寢宮,後宮眾嬪妃卻以為,帝王又去了沈若汐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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