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辭一愣,沒由來地心跳漏了半拍。
他突兀想起了昨晚自己牽學姐小手的事,然後下意識去想這隻手握在手裡是什麼感覺。
回過神來的他連忙打消掉這連自己都不齒的念頭,並在心裡責罵了自己一句。
江書辭啊江書辭,君子論跡不論心,以後可隻能在心裡想,不能再當變態了。
抬頭去看,溫且惠在剝橘子。
她單手托著那剝了一半的橘子,另一隻手指在自己的錯題本上。
“這道題的關鍵是通過語境分析時態,這裡和這裡說了昨天。”溫且惠蔥白的指肚兒在某個句子上滑過,隨意說道“做聽力的時候認真聽,尤其注意表示時間的詞語……你看我乾什麼?你說橘子?”
溫且惠衝著對麵床鋪努了努嘴“你來之前奶奶給我的,我吃了一個,挺甜。”
說完她衝著那老人笑著揮手,虛弱的老人回以微笑。
“給你,彆傻愣著了。”她說話的時候手沒閒著,剝完了皮把橘子瓣掰開,遞過來一半。
“謝謝。”
江書辭接了那橘子,有注意到溫且惠給自己的明顯多幾瓣。
她一點都沒有女生該有的矜持,也不顧及形象管理,一張嘴那半個橘子就塞了進去,把腮幫子鼓成了倉鼠。
然後兩隻胳膊枕在腦後,就這麼半倚著躺在床頭看天花板,悠閒地嚼啊嚼。
這讓江書辭想到了躺在牛背上嘴裡叼著草的放牛娃,除了牛能不能吃飽,彆的關自己屁事?
自由散漫。
真是太怪了,一個漂亮到完全不輸給曲雲舒的女孩,行為舉止卻完全沒有女孩子的羞澀,兩者結合又有種讓人好奇的感覺。
“莪其實剛才騙了你。”溫且惠淡淡的話語把江書辭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仍是看著天花板仿佛在自言自語“醫院食堂裡不是沒有葷腥,而是太貴了我吃不起……一盤肉四十多,他們怎麼不去搶?”
說完這句話,她轉頭看向江書辭,“我喜歡吃肉,我也想讓我媽頓頓有肉吃,所以學習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媽從小跟我說讀書是我唯一的出路。那年我七歲,今年二十,我記了十三年。”
“你呢?”她問“你學習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
倆人在圖書館當了一周同桌,各自的努力有目共睹。
江書辭認真想了很久很久,然後回答“我想以後做什麼事都順心意,這需要資本。我不擅長油嘴滑舌,所以我不想以後當個銷售;我也不會喝酒,我不想以後給領導陪酒。我想做我喜歡做的事,買我想買的東西。”
“比如今天下雨,如果我有輛車並且我會開車,那我就可以開車來,能快半小時。”他篤定道“所以我會去買輛車,有這個念頭就直接走進4s店。”
溫且惠又問“那你以後想做什麼工作?”
“目前來看,我想考研讀博做研究,在實驗室裡會讓我有滿足感。”江書辭直言不諱“我會成為實驗室裡能力最強的那個,肩頭的重任和旁人的欽佩讓我著迷。這些又會給我帶來財富和名望,我的研究成果還會造福社會。”
溫且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朋友願意跟自己講掏心窩子的話讓她很高興。
於是她手搭在江書辭的肩膀上,很是誠懇“那你得好好學英語了,四級都過不了的人想讀博可不容易。”
也許在英語上自己可以幫幫他,溫且惠在心裡想著,前提是不耽誤自己的學習。
她把學習看得太重了,即使是朋友也不能打擾她學習。
“另外還有一點,一定離著曲雲舒遠點。”她鄭重其事。
“你跟她是姐妹對吧?”
“她都跟你說了?”
溫且惠重新躺下,望著天花板冷笑“那她有沒有跟你說我倆為什麼關係不好?”
“沒有,學姐隻說了因為小時候的一些事。”
“原來她那樣的人也有羞於啟齒的時候啊?”溫且惠皺著眉頭緊咬牙關“因為她以前欺負過我媽,所以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她!”
江書辭一臉懵“啊?”
溫且惠笑話他“啊什麼啊,幻想破滅了?”
“不是……”
他撓了撓後腦勺,怎麼還真是這個原因?
跟學姐在夢裡與自己傾訴的理由大差不差啊!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