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happy(上)(1 / 2)

第八十二章 happy(上)

“沈兒,醒過來”

“沈兒。”

沈閒腦袋沉沉,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皇陵中,變成了原形蛇身,盛明澤已經離開。

令他全身無力的香霧徐徐上升,他變回人形,伸手去推翻那香爐,頭疼欲裂從石床滾下地麵。

抵抗住了這催眠他的香力,他有些茫然,直到看到那不知何時變得雪白的天空。

下雪了。

盛國很少下雪。

他想起了和齊文淵的約定。

“我睡了多久?”沈閒自言自語。

周圍安靜至極,這種安靜將他的不安放大數倍,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

沈閒有了這個念頭,便起身離開皇陵。

他的右眼皮一個勁狂跳,一路一個宮女太監也沒有遇到,看守在皇陵外的太監宮女都去了哪裡?

沈閒不斷呼喚肉包,肉包躲著他,之前數次肉包都有心虛的時刻,這一次,沈閒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它有事瞞著他。

“我知道你在聽,我不為難你,你就告訴我你能說的。”

“”

天空下的雪驟急,幾乎埋了沈閒的履,紅泥牆蓋上一層雪,沈閒的白色身影在狹窄的宮道上微不足道。

他聽見敵軍破城的戰鼓響起,兩軍交戰的號角吹響,從皇宮,從金鑾殿,也從皇宮外,四麵八方的激烈聲響。

肉包總算不裝死了,道:“宿主,你睡了好幾個月,齊文淵掌管齊國後四處征戰,擴充國土,周邊幾個小國都戰敗降了他,如今他的兵力已經能夠與盛國抗衡,兩國交戰已有一月”

沈閒一拳撞在牆上,如梅花的血滴在地上雪中。

那香中有特殊的東西,令他提前冬眠,若非爹娘托夢來,他會繼續睡下去。

沈閒懊惱自己如此不設防中了招,又不由頭次對盛明澤生出憤怒。

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耳邊交戰的號角聲鳴鼓他都不陌生,前世初見齊文淵,就是在齊文淵帶著千萬鐵蹄踏破他國城之時。

“陛下到底想做什麼?”

陛下既與他一樣重生,怎會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如前世一樣發生,又為何要令他冬眠。

沈閒加快了步伐,朝著金鸞殿而去。

大殿之上,哀嚎一片,盛國官員都被齊文淵的人圍做一團,為首性情剛烈的官員指著高階上齊文淵破口大罵:“異國豎子,竟敢弑父圍城,你今日做了這大逆不道之事,且看來日這天下百姓,如何擁護你為王,死後你又如何麵對兩國皇室的列祖列宗!”

沈閒聽著官員都對著高台跪在地上哭喊“陛下”,齊文淵則背對他們,手中的刀滴著淋漓鮮血,不知殺了多少人,銀白的盔甲上也沾了暗血,刺眼至極。

太上皇被帶到齊文淵麵前跪下,本就病危的男人垂著腦袋,那染血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沈閒渾身顫抖,如墜冰潭。

他避開刀劍,蛇身在無數屍體間穿梭,朝著高台衝去,在那齊文淵舉起刀刃要砍下時,站在了齊文淵麵前。

齊文淵的刀停在了半空中,刀削般的臉龐淬滿了寒氣,殺紅了眼,看起來不像人。

沈閒看到齊文淵眼神中的動容 ,自己胸腔中湧出的情感都蒙上酸澀與痛苦,他伸手想去觸摸齊文淵的臉,又在半空中收回垂下。

齊文淵抓著他的衣袖,帶著滿身的血腥味,附唇而來,毫無章法的強吻,索取、粗暴、發泄情緒。

沈閒咬破唇,嘗到了鐵鏽味,第一次,用了全身的力氣抗拒齊文淵的親吻。

齊文淵似被咬疼了,帶著憤怒將他推開,他被推倒在地,雪擦破他的掌心,他看到冰冷的匕首擺在麵前,毫不猶豫地拿起,朝著身後男人刺了去。

刺進男人的血肉中,也刺入了沈閒的心裡。

白色的身影與銀色盔甲猶如相擁,在大雪紛紛的天地間,也在腳踩眾生的金鑾殿前。

沈閒那一刻心中臉上隻有茫然。

金鑾殿四周,齊國公主帶著黑雲軍,手持虎符而來。

齊文淵肆意行事,寒了將士的心,從前虎符在誰手中他們都聽齊文淵的,如今,哪怕公主手中虎符是假,他們也會當做真。

公主在殿上說了些什麼,沈閒聽了但入不了他耳,他隻知道,齊文淵敗了。

敗得如此容易。

齊文淵注定是要敗的。

他聽著男人悶哼聲、逐漸沉重的呼吸聲,沒有抬頭,沒敢抬頭,看著匕首深深嵌入了男人的身體裡, 溫熱的血順著他的手流在地上。

他眼尾的紅被落雪掃去,僵硬的身體無力跪下,男人也倒在他肩上,靠著他,掐著他的手臂。

發出昏昏沉沉的破碎笑聲,“沈閒,你這一刀真是用力。”

周圍憎恨的目光、怒罵的眼神都還在繼續,矛頭對準了齊文淵,士兵靠近他們,上前來將齊文淵帶走,隻留沈閒一人跪在原地。

他弓著身體,盛明澤上來安慰他,擁著他,說:“阿兄,我會一直陪著你,不要傷心。”

“陛下,可否賜他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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