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真宮(1 / 2)

“老祖!求您出山!為史家作主啊!”

一群男女,披麻戴孝,跪在一座山門前梆梆磕頭,正是險些被鏟家滅門的史家人了。

這會兒一個個,涕淚橫流,悲愴欲絕,也不知在哭家裡的女眷,還是心疼給燒了好大的園子,蕩平累世的家財。

總歸這次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若是往日,史家這樣的仙人門閥,肯定一紙狀書告上三垣,請仙宮做主。點齊兵馬,準備報仇了。

可偏偏最近他家立場尷尬,牽扯到京畿的內鬥,站錯了隊,得罪了宮裡的太監,不止舊日的門生故吏,親朋好友不敢再幫著出頭,連兌國的朝敵都趁機對付他們,說什麼史將軍要回家收屍,不必忙著戍邊,把都尉府大印虎符都扣了。

不過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史家在廟堂之外,江湖之中,依然有不少朋友。

於是此時此刻,他們便來拜山門,抱大腿了。

而眼前的這大腿,便是山門上書,‘九凝洞真太虛天’的一座仙宗,隻見門前雜樹密森森,道旁野花香豔豔,拾階而上,隻見山環溪繞,煙柳如茵,白鹿雙雙踏清泉,黃鸝對對躍梢間,柳暗花明,瀾枝間便現出宮觀樓閣,亭台寶刹,寶光氤氳,瑞氣晦明,端的是鐘靈洞府,閬苑仙宮。

“哼!燕子洞!欺人太甚!”

一名鶴發童顏,白袍仙衾,宛若神仙中人的老者,一掌拍碎案台,怒氣衝衝在宮觀內叫囂,

“當年那姓陳的要在光霞山落腳,我就說了!他們劍宗不是省油的燈,久必生事!不如早些趕走,你們不聽!現在如何!如何!”

一個穿紅肚兜的小童,坐在正中榻上,啃著火晶柿子,翻白眼,

“說的廢話,那陳天哭殺氣那麼重,我又才轉的世,你們哪個鬥得過他。”

下手蒲團上,一個仙衣鶴冠,正經危坐的紫衣道士,撚須掐算,

“多說也無益,如今折了四師弟,又丟了鎏金醉仙觥,師父必然怪罪,兩位師兄還該早做決斷。

是替史家出頭,與燕子洞做過一場。還是就此罷手抽身……”

“罷手!?你說罷手!你再說一次!”

老者氣急了,跳起來吹胡子瞪眼。

紫衣道士倒是心平氣和解釋道,

“師兄,史家雖是您出世前的眷族,但因果早已了了。

他們牽扯進仙宮奪嫡之爭,包庇令武侯府的餘孽,得罪了紫薇垣裡的主人,早晚要被清算的。

如今應在劫裡,被滅滿門,也是因果報應,咎由自取,這可不關我們的事,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說的什麼話!抽身!且不說本座的關係,史家給咱們洞真宮交了多少供奉!你吃了多少!你拿了多少!你抽得了身麼你!”

老頭發飆。

道士卻依舊不急不徐,

“怎麼抽不得身,史家人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麼,拿他們的腦袋,獻給仙宮不就是了。”

“你!”

“好了,都是師兄弟,吵鬨什麼。”

小童啃了柿子,舔著手指,轉轉眼珠,

“這樣吧,白雲你先把史家人安撫著,放在觀裡待用。紫雲你便去光霞山走一趟,無論如何,先把醉仙觥討回來。其他的再說。”

既然小童如此吩咐了,一老一道也稽首,

“是,師兄。”“遵法旨。”

於是那白雲叟自去山前接引史家人,好生安撫。而紫雲道人手搭拂塵,騰雲駕霧,直往光霞山落去。

他倒也講究禮數,遠遠到了山前楓林,便曲指彈出一道拜帖,按下雲頭,自在山門前等候。

不多時,輪到今日巡山的周鳳便出來相迎了。

“光霞山弟子周鳳,拜見這位真君。家師除魔未歸,不在山中。

請恕弟子年輕識淺,不知這位真君仙山何處,今日造訪,有什麼吩咐。”

紫雲道人也和藹可親的微笑道,

“貧道道號紫雲,在九凝山洞真宮修行,授仙宮仙籍在冊,添作兌國供奉,梁州鎮守。你說與陳真人聽,他自然知道。”

周鳳一聽也是心驚,仙宮冊封的梁州鎮守真人,那不就是這地方,官方認證的仙人領袖?而且九凝山可是洞天福地,此人絕非什麼雜修,而是正兒八經有道統傳承的古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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