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那些瘋狂敲打著窗戶的小妖怪, 沢田綱吉轉頭抽出抽屜,從裡麵拿出筆記本和筆, 開始筆走飛龍的記錄自己今天之內接受的種種訊息。
其一,疑似奴良鯉伴的人認識自己,還叫自己爺爺,他肯定是再次往前穿過, 還意外的跟奴良鯉伴的爺爺同輩分?
總之奴良鯉伴不可能是他的親孫子,他時間都停滯了,怎麼可能跑到幾百前年生小孩,還生的是滑頭鬼,他又不是女人。
其二, 麻倉好說跟他千年之前見過, 也就是說, 他穿越到了千年之前,認識了當時的麻倉葉王, 所以才有所謂的千年之約。
但他到底是穿越到千年前渡過幾百年後認識了鯉伴, 還是穿越到千年之前一次,又穿越到幾百年後一次認識了鯉伴,這裡麵還有疑點。
其三,藍染。
他到底是又穿越到了死神界不小心帶走了藍染,還是藍染自己研究出了怎麼打破時空壁壘追著他來了,這還是個未知。
但總感覺,後者隱約透露出了一種可怕的訊息!
其四,那些小妖怪為什麼要叫他總大將, 難道他穿越之後創建了什麼類似於奴良組的妖怪組織?不可能,他不可能乾這種麻煩事,除非是……
——鴿組!
想到這裡,沢田綱吉手中的筆應聲被捏斷。
“一定是奴良津生乾了什麼!”
可猜到真相的沢田綱吉還來不及行動,沢田奈奈的聲音就從樓下傳了上來:“綱君,要吃晚飯了哦!”
沢田綱吉長長歎了口氣,隻好先暫時合上自己的筆記本,不過在出門前他將碧洋琪端來的那杯一看就有毒的茶凍成了冰坨子,帶去了樓下人道毀滅。
可等沢田綱吉洗好手來到飯桌前時,他大腦緊繃的弦斷了。
因為飯桌前坐了好多人。
裡包恩姑且不算,藍波是他穿越前就來到他家的,對於這個小孩會住下來的事他一點也不意外,碧洋琪剛才突然冒出來過了,所以沢田綱吉也知道這個人已經追隨裡包恩住了進來。
但鵝蛋頭一平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些人已經在他不在家的時候悄悄集結好了嗎?
兩個小孩顯然已經對沢田綱吉非常熟悉,所以對於他的出現並不怎麼在意,還因為搶吃的已經在飯桌上打了起來。
要是沢田綱吉再晚兩秒出現,這頓飯肯定會被毀了。
沢田綱吉頓時糾結起了要不要走到飯桌邊挨虐,跟他一樣糾結的還有後悔上門做客的麻倉好,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表麵上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家庭居然這麼吵鬨。
他抖了抖自己的袍子對沢田綱吉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可沢田綱吉這時已經瘋魔了,本著要死一起死的變態心思,一把就抓住了麻倉好纖細的手腕,他微微笑著,熱情的將麻倉好拖到座位上。
“你千裡迢迢趕過來不就是想讓我請你吃頓飯?飯都做好了,現在走不太好吧?來來來,坐坐坐。”
說著還一把塞了雙筷子進麻倉好手裡。
麻倉好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這時,一個粉紅色的炸彈卻突然“碰”的一下砸在他頭上,好在麻倉好立刻瞬間移動到了屋子外麵,這個炸彈雖然炸毀了一桌菜,卻並沒有毀壞掉麻倉好一頭柔順的秀發。
“誒呀,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我先走了,我還得準備參加通靈王大賽,這就不打擾了,火靈!”
巨大的火靈瞬間出現,立刻就搭走不迫不及待要離開的麻倉好。
而在這一瞬間,沢田綱吉突然就明白了未來穿越到千年前的自己為什麼要許下請麻倉葉王吃飯的請求。
不就是為了這一幕麼?
同時又有點遺憾自己到底是沒有預料到這一幕,居然沒有強行將麻倉好留下。
飯桌被毀,沢田奈奈自然隻能重新準備晚飯,曾經的沢田綱吉對此事毫無辦法,但現在的他不一樣了。
“藍波。”沢田綱吉微微一笑,“崩輪。”
卷發奶牛裝小嬰兒本來正在跟鵝蛋頭的小嬰兒團團轉打鬨,突然就被一道黃色的光繩綁成了木乃伊吊在半空。
瞬間奶牛裝小嬰兒就被嚇哭了。
“藍波,藍波大人不是故意的!阿綱放了藍波大人!嗚嗚嗚,都是,都是一平的錯!”
“才不是,是藍波先搶一平的火腿的!”
沢田綱吉掏了掏耳朵,拿來墊子在客廳中坐下,托腮看著被他吊在半空的熊孩子。
好歹做了那麼多年首領,沢田綱吉不可能還對付不了一個熊孩子,而他就這樣坐著,托著腮,麵無表情的看著人,渾身的氣勢放出去,藍波就已經嚇得哭都不敢哭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見藍波終於安靜下來,這才微笑著開口:“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不可以在屋子裡任何地方用炸彈這種東西打鬨,如果沒有的話,那我現在說一遍,如果說了是你們沒有聽的話,我就把你們掛在房梁上跟蝙蝠作伴。”
雖然沒有被綁起來,但顯然一平也被鎮住了,不由得在沢田綱吉旁邊跪坐下來。
“一平,一平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一平知錯了。”
沢田綱吉知道一平向來乖巧,若不是藍波老是作怪,兩人也不可能每次都鬨起來,所以問題還是出在藍波這裡。
於是,他便又拿藍波覺得十分可怕的冰冷眼神看向藍波。
“不可以用你的炸彈破壞任何建築物,不可以肆意玩鬨毀壞食物,你們追逐打鬨甚至是打架那是孩子天性,我不會特意去阻止,但像剛才那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發生。”
“嗚嗚……”
“你既然來到了我身邊,那就要接受我的教育,彆說我家的房子,草坪,花園,就算外麵的任何一塊地板都是工人揮灑汗水,辛辛苦苦蓋上的,你隨隨便便一個炸彈就毀了,沒被抓到是你乾的壞事還好,人家自認倒黴隻能重新去蓋一次,抓到了呢?就得我們去賠錢,道歉。”
“而如果沒有工人去填平這個坑呢?會有人因此掉下去,因此受傷,甚至是死亡,當然,我所說的都是假設,是沒有發生的,但我不想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去補過。”
“嗚,可藍波大人,藍波大人是黑手黨。”
“就算彭格列也是黑手黨,但它卻是為守護,為保護而成立的,而不是為了傷害和破壞,黑手黨不是破壞的借口,不是壞蛋混球的遊樂園,至少在我這裡不是。”
肆意妄為的教育下,隻能培養出壞胚子,沢田綱吉不喜歡壞胚子。
就算做了幾十年的黑手黨首領,就算站在了世界的顛覆,他還是不喜歡那種肆意妄為的混蛋,所以,他不願意自己身邊的人變成那樣。
所幸,他辛辛苦苦保護的人也不是那樣的人,但,一切回到了最開始,教育好了的人卻還是得重新來教育一次。
“今天你拿炸彈傷害了人,明天就能拿炸彈殺人,後天就會被因你而死的家人找上,然後你就會遭遇刺殺,也可能你會因此而死,你是殺手,殺人本沒有邏輯上的問題,但你得明白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殺,什麼叫濫殺無辜!”
“就算是殺手,也隻能殺該殺之人,而不是拿著自己的炸彈四處玩鬨惹事,這樣的人不是殺手,而隻是一個混球。”
“……藍波,藍波知道了!”
顯然從來沒有被這麼教育過的牛奶小孩抽抽噎噎的,雖然沒有跟以前一樣大哭,但顯然比以前還要來得傷心。
沢田綱吉鬆手將小孩放下,掏了掏衣服口袋,從口袋裡掏出了糖果。
“給。”
藍波抖著小手拿過糖果,一抬頭就是沢田綱吉溫柔的笑容,他逆著燈光看著沢田綱吉並不太看得清楚的臉,突然癟著嘴巴抱住了沢田綱吉的小腿。
“嗚嗚嗚!”
沢田綱吉隻得把嗚嗚哭泣的小孩抱在懷裡安慰,還親自幫他剝開了糖紙,讓他吃下這顆糖。
口袋裡放糖是他維持了上百年的習慣,因為十多歲時身邊總是跟著一堆小孩,這堆小孩還動不動就哭鬨,到了現在,他口袋裡還是忍不住放些糖果。
除了穿越到其他世界的時候,他口袋裡幾乎少不了任何口味的糖果。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嗜甜,但其實沢田綱吉並不喜歡糖果的味道,太甜了。
沒一會兒,沢田奈奈就再次做好了晚飯,因為藍波和一平不再打鬨,所以這頓飯吃得非常順利。
就是這頓飯藍波一直賴在沢田綱吉懷裡沒出來,飯都差點是沢田綱吉一口一口喂的,看得一平都有些嫉妒。
雖然表麵上對藍波很冷酷,訓人的語氣也很嚴厲,但若說這個家裡誰最寵小孩,可能連沢田奈奈都比不上沢田綱吉。
一頓飯吃完,沢田綱吉便擼起了袖子安排小孩們一個個去浴室洗澡。
黑西裝小嬰兒爬到了沢田綱吉肩頭:“你已經是一個非常合格的BOSS了,而且你似乎很理解彭格列的理念。”
“彆想哄我去繼承彭格列。”
本來糟心事就已經夠多,還要去繼承什麼彭格列,這也太累人了。
沢田綱吉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你把這麼多小孩弄到我家就是為了培養我的領導能力和應變能力,但我這方麵都沒有問題,所以你什麼時候將那兩個小孩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不用想也知道,一平和藍波肯定是裡包恩弄過來的。
他要是不想讓藍波找過來什麼辦法沒有?而第一世也是這樣,一平的師父也是彩虹嬰兒,裡包恩的朋友,所以就算他離家了,他還是有辦法將一平塞過來。
但養小孩也太累人了,這樣的事情他已經乾了一次,算上葛葉已經兩次了,所以他不想再乾第三次。
而且藍波確實沒有一平和葛葉省心。
裡包恩沒有說話,隻是拿自己的黑豆眼無辜的看著沢田綱吉。
實際上,自從沢田綱吉回來後裡包恩就一直在想,那個所謂的和平鴿組織是不是就是彭格列,是沢田綱吉為了恢複最初的彭格列的理念,才把彭格列改成了什麼和平鴿。
說不定,還讓前身是黑手黨的彭格列組織徹底洗白了。
但這話裡包恩不會問,現在的沢田綱吉還年輕,那些事情就算問了,沢田綱吉也不知道,他還是靜待事情發展吧。
沢田綱吉好不容易才回了家,辛辛苦苦的吃了晚飯,還得伺候小孩們洗了澡自己才有空打理自己。
等他洗漱好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家裡快住不下了吧。”
吊床上的裡包恩一邊吐著泡泡,一邊搖晃著吊床:“沒問題,閣樓還有空間。”
沢田綱吉十分疲憊的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想睡覺,可這混亂的一天顯然還沒有結束,因為他眼睛才剛剛閉上,小妖怪們就又來敲他的窗戶,讓他帶領它們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