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溜都是古建築，兩邊還有新搭建的布景，越走到前麵路越窄，幾乎看不到人。
到了隻剩下荒蕪的石板路時，寧書才放慢腳步。
“就在這前麵，”他瞟一眼蘇璃道，“是條人煙稀少的小巷，很安靜。”
蘇璃看看周圍，不免有些詫異，“你還來過這裡？”
或許是人少，他的聲音也輕快了幾分，“我早上偶爾會到這裡出晨功，背台詞。對了，這裡有船，你要坐嗎？”
話音未落，他已經踏下台階，伸出了手。
蘇璃從善如流，將手腕搭了上去。
少年拉住她的手，攥住，然後自己先一步跳上船沿。
他動作輕巧靈活，長腿一邁，便落到那頭船上，蘇璃感覺他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骨節有力，示意她跟過來。
少年的眼角眉梢都是真誠，讓人覺得異常安心，垂著頭的時候，耳背還有一絲可疑的紅，看著十分乖巧懂事。
她移動視線，看向周圍，轉移話題，“怎麼沒船夫？”
“不需要，你坐船艙裡，我輕輕蕩幾下。”少年認真道。
蘇璃忍不住笑出聲：“主打一個體驗？”
寧書將蘇璃扶上船，這才鬆開牽住的手腕，在他的牽引下，上船很是輕鬆，蘇璃倒也不覺得晃。
很快，他便解開了係船的繩索，拿起了槳。
蘇璃坐在船篷裡，看著少年劃動水波。
“你不知道吧，我家以前附近有海，所以小時候經常去海上玩。”
寧書背對著岸邊坐下，慢慢悠悠輕輕波動船槳，他年輕，使不完的勁兒，偶爾動兩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你是沿海一帶的人？”
“是張縣的。”寧書神情放鬆，娓娓道來，他本就俊逸清秀，此刻迎著落日餘暉，給他的光澤的臉上鍍了一層金似的，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塵。
氛圍輕鬆愉快，蘇璃向後仰了仰，閉上眼睛，聽他說。
“我家是捕魚為生的，小時候我爸媽經常出海撈魚，幾天幾夜不回來，我就是那時候習慣獨立的。後來我爸不在了，”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媽年紀也大了，身體不好，就不再捕魚了。”
難怪他母親久病未愈，應該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吧，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當家早，蘇璃心道。
見蘇璃許久未接話，寧書笑了笑：“是不是感覺很遙遠，很久沒聽過這樣的故事了。”
“你能對我說這些，我真的很開心。”
蘇璃語氣淡淡，至少，寧書不再敵視她，反而願意跟她吐露這些不為人知的他的過往。
“我小時候就知道，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獲，如果不是我爸媽親親苦苦半夜出海，也許一家人的溫飽都是問題。”
寧書低垂著頭，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所以，你幫了我，我知道，我不能白白接受。”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把蘇璃都給驚了一小下。
誰來告訴她，二十多歲的少年心思這麼捉摸不透的嗎？
不過，一物換一物，沒什麼不對的。
蘇璃狡黠的眸子一轉，早已打定了主意，“寧書，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說明你也知道，我們這行肯定不會白當伯樂。”
“說到回報嘛，”她話音一轉，笑容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想要什麼，都不過分吧？”
寧書聞言一愣。
心中如同被一顆石子投入湖底，波瀾四起。
不過他明白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什麼都不付出，會受之有愧。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蘇璃是走投無路之際拉過自己一把的人，如果不是她選中自己，自己怎麼會有錢救住院的親人。
寧書很快鎮定下來，輕聲道：“不過分。”
“那好，寧書，我有一個選擇要你做，你告訴我，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在寧書靜靜的凝視中，蘇璃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