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跟那位霍督察不太熟悉,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一次,贏得非常漂亮。”
宗若安繼續沉默,半晌才說:“這麼看,我那頂頭上司,確實看得還是比我清楚。他太了解皇帝陛下在想什麼了……皇帝陛下需要刀,他就遞了過去。”
權與訓失笑:“那是肯定的,不然怎麼能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於十年之內升到元帥,又一手掌控直屬皇帝陛下的特安局?你以為,能掌控特安局,是隻有軍功就可以的嗎?”
“你也是特安局的司長,也是一人之下的位置。在你看來,這個霍督察,他有任何違法違規的地方嗎?”
宗若安偏頭想了想,搖頭說:“還真沒有,就我這種苛刻的人,都想不出來,他有做過違法違規的事。”
權與訓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能耐。所以長公主殿下讓你來特安局曆練,確實是用心良苦。若安,這裡,能讓你學會變通,學會妥協,學會,怎麼因勢利導,辦成自己想辦的事,而不受任何掣肘。”
經過權與訓一番開導,宗若安的心情漸漸好轉。
其實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自己也能回過味來。
但是有個明眼的朋友在旁邊指點,他能更快走出去,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情緒內耗。
他看向權與訓,笑著說:“不愧是權氏的麒麟子,雖然你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帝國高層,原來你對底層民生,也很了解……”
權與訓也放鬆了身體,架起腿,輕描淡寫地說:“我權氏族人那麼多,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巨富權貴。”
“那倒是,你以後畢竟是要做權氏族長的。”宗若安朝他舉舉咖啡杯,“向你學習。”
權與訓不接他話茬,手裡轉動著玉色咖啡杯,似笑非笑說:“……難道你,不是按照宗氏族長的標準培養的嗎?”
為了保持家族的目標一致,避免內耗,四大貴族的族長,也一定會是爵位承襲人。
宗若安苦笑:“我的權大首席,就彆寒磣我了。你知道我們宗氏有大房,大房有獨子,而且是我們宗氏的長房長孫,跟你一樣的地位。”
權與訓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是嗎?可他是遺腹子。”
也就是說,宗氏族長的長子已經去世了,死後隻留下一個遺腹子,也就是宗氏的長房長孫。
這個人的地位,其實蠻尷尬的。
除非這個長房長孫能夠越過第二代,直接從他們的祖父那裡承襲爵位,不然,懸。
宗若安沉默不語。
他是宗氏二房的長子,他的大伯父已經去世了,他父親是老二,而且娶了帝國的長公主。
在宗氏宗族裡,他們二房的地位,早就暗暗超越了長房。
可宗若安真心不願意,因為這個原因,就越過大堂哥的位置襲爵。
權與訓點到為止,岔開話題問道:“你真的不考慮回家幾天嗎?過新年啊,宗氏族人也會去你們宗氏大宅拜年,長公主殿下那邊……”
宗若安搖了搖頭:“等這裡的事情忙完了,我會回家。反正每年都過年,也不差這一次。”
“你在忙什麼呢?需要我幫忙嗎?”權與訓貌似隨意地問道。
宗若安正要開口,突然想起了特安局的保密條例,立刻訕笑說:“反正就那些事,不多,就是瑣碎,我正打算要向霍督察打報告,多要幾個人手。目前我手裡的人,不太夠用。”
權與訓點頭:“行,有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不管是我們倆從小的交情,還是我們兩家這萬年來的守望相助,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說到這裡,宗若安又想到樊成才那件事,歎息說:“所以啊,於情於理,還有我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結果你還是得站在皇帝陛下和霍督察那一邊……這一仗,我輸得心服口服。”
權與訓知道宗若安需要時間來化解他心裡的疙瘩,也沒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隨口說:“木蘭城這裡怎麼樣?我隻知道木蘭城北麵的異獸森林有黑鬆露野犀豬,還有獨角牛肉特產,不過這裡的冬天可真是冷。”
宗若安把剩下的咖啡喝完,說:“這個冬天確實是異乎尋常的冷,而且因為去年年底,類人種植園裡的類人奴隸鬨事造反,今年歸遠星的類人種植園收成,不會太好,很可能隻夠供皇室食用,貴族都不一定有配額。”
北宸帝國五大主星球中,歸遠星雖然最偏遠,最落後,但是歸遠星上的土地也是最原始,最肥沃的。
歸遠星類人奴隸徒手耕種的糧食和各種菜蔬,也是味道最好的。
營養價值雖然比不上高級營養液,但能跟中級營養液不相上下,大大超出低級營養液的功能,普通糧食更是望塵莫及。
因此北宸帝國的貴族階層,早就習慣從皇室控製的類人種植園裡,購買他們日常吃用的糧食,特彆是大米和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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