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離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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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要給你下跪了,大嫂。”

聽到母親帶著哭腔的話,剛一進門,李闌青就鼻尖一酸。

客廳裡沒有人,想必應該在安慰老巫婆。

這件事原本就輪不到母親來處理,就是因為他的不作為和放縱才讓事情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對於父親,李闌青從心底產生出厭惡的感情。

“你可憐可憐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跟誰求助,我年紀都這麼大了,我媽都沒有罵過我,還要被她指著鼻子罵,她還要打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母親第二句話出來,眼淚滑過麵頰,李闌青嘴角嘗到苦澀的味道,她想忍住不讓痛苦的情緒席卷神經係統,可根本攔不住。

因為從始至終她都能共情到母親的無奈和痛苦,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沒用。

儘全力保持比較穩定的情緒走到妹妹房間,她抹了抹眼淚打開房門看到母親低垂著腦袋,突然感覺到她很瘦小,在她沒有留意的時間裡,居然長了那麼多白頭發。

在她的記憶裡母親一直是強勢的,永遠不會讓自己吃虧,可是在碰見她解決不了的問題一樣會手足無措,像個小孩一樣哭泣。

妹妹也在掉眼淚,她抱著母親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好過些。

母女連心,心臟抽疼,李闌青很少有這樣難過的時候,難過到手抽筋喘不過氣。

她聽到電話那邊傳來:“都是一樣的,她在誰家都是一樣的,老了糊塗了,你不要和她計較,她得了老年癡呆。”

“老年癡呆。”呂陽華真心覺得好諷刺,“胡說八道,她記性比誰都好,兒子孫子記得一清二楚,昨天、前天、大前天吃了什麼菜都記得,每天早上起來就是洗衣服、洗床單,洗完夏天洗冬天,年輕的時候都不見得這麼勤快還愛乾淨,自己的杯子、牙刷、肥皂、刷子跟防賊一樣生怕我們用了她的東西,你告訴我這叫老年癡呆。”

對麵敷衍說:“就是有些東西記得有些不記得,她在我們這裡也是一樣鬨,年紀大了,跟小孩一樣,忍一會兒。”

忍忍忍,又是忍,呂陽華聽夠了這個字:“關鍵是忍不了啊,她不喜歡我,她在你們家不天天哭吧,早上五點多就開始哭,每天都哭,我都不知道她哭什麼,鄰居天天投訴我們家,你說這難受嗎,我下班回來就聽見她跟她兒子告狀,我又沒虐待她,我不跟你一樣在家閒著,我要上班,我也沒空伺候他,我小孩還這麼小,沒見過這樣禍害兒女的老人,她就是討厭我,想要我難受。”

“大嫂,你說該怎麼辦,我真的給你下跪,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對麵停住了,很久都沒聲音。

李蕭藍對著她撇了撇嘴:“姐。”

李闌青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坐在母親旁邊。

對麵開口:“我們也很煩她,她年紀也大了,沒幾年了。”

“年紀大做惡事就可以被原諒嗎,世界上沒有這麼道理。”呂陽華說,“她身體好得很,我吃一碗都吃撐得很,她可以吃兩大碗,能吃就能活,她看她還能活很久,她到我家你也看到了,胖了多少。”

對麵說:“也沒多長時間了。”

還是要推脫,呂陽華說:“她還說要死在我家裡,她罵我就算了,她還罵我女兒。”

說到這呂陽華情緒又沒繃住:“我女兒,我都舍不得對她說重話。”

緩了一會兒繼續說。

“闖進房間罵,你也知道她的嘴有多惡毒,滿嘴臟話根本聽不下去,一個小孩,也惹到她了,我看她就是純粹的壞,你看她縮在房間裡敢說什麼嘛,不就是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反駁不了。”

對麵又裝死。

呂陽華給出最後一句話:“我不管,你們馬上來把她接走,不然我直接把她趕出去,我年輕時生姐姐的時候她怎麼對我的,你們也都知道,我同事聽了這話都說剛開始根本不會讓她進門,我小區的鄰居也都知道我呂陽華是什麼樣的人。”

說完之後直接掛了電話,也是出了口氣。

呂陽華何時委屈過自己,也從未過得如此憋屈過。

“她就是看我們善良,看你爸心軟,你看她在彆人家敢這樣鬨嗎,屁都不敢放。”呂陽華收起眼淚,“還好意思撒謊說我要打她,還說什麼房子是她的,切,你出過錢嗎,再怎麼說那麼多孩子小兒子應該是受寵的吧,結果呢,不幫襯還要倒打一耙,你的那些好兒子幫過我一回嗎,看來都沒看一眼,還是我媽和孩子們來幫忙監督和收拾衛生的,也好意思說是自己的房子,真不要臉。”

“我是不願意說,天天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掛在嘴邊,我生姐姐正缺營養的時候婆婆給我帶了好一些營養品,那時候窮,真的是把過年的錢都提前用了,土雞、年糕、紅糖、芝麻、各種粉拿了好幾袋子。”

“結果你猜怎麼著,她全部藏起來,給自己的孫子孫女吃,天天讓我吃粥,所以姐姐小時候身體才那麼不好,完全是吃藥長大的。”

“好惡心。”李蕭藍更憎恨了,對誰她都不怕,對這樣無賴老人她完全無下手之地。

這些母親都沒有說過,李闌青真替她不值。

“說話啊,李安民,你說你媽做得過分嗎?”

李安民心裡也很難受,他知道母親不對,他也心疼他的老婆和孩子,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和平相處。

看到她們三個,他愧疚又很難做:“她是不對,可她是我媽,我總是有義務要去養她。”

“養她,多你一個多嗎,你給錢啊,非要把她接回來。”呂陽華露出鄙夷的眼神,“你爸死的時候,他們不是騙你銀行卡丟了錢沒了吧,白得了那麼多錢,現在沒錢了,人推給我們,當我們是傻子,這事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比起錢李安民更在乎親情,“是我做得不好,對不起你們,她惡人先告狀,你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她還要鬨你,她就是腦子糊塗了不想事。”

呂陽華覺得好笑,好諷刺:“你也信啊,她騙自己,你彆當真把自己騙了,你以為你爸媽看重你喜歡你,我告訴你,根本就不,你問問自己你年輕的時候攢下過錢嗎,還不是上交給他們,他們呢,拿去補貼自己喜歡的兒子、女兒、孫子。”

“九十年代初,在我們認識結婚之前,你還記得吧,說是讓你出一千塊錢給你在城裡買個房子好娶老婆,最後還不是給你姐姐買了個城市戶口,剩下的錢都給她做嫁妝了。”

她說的都是李安民心上的痛,一生他都在追求父母的愛,所以儘可能討好他們,可永遠都換不回來他們的眼神。

他永遠都記得當初父母去鎮上買年貨時,哥哥姐姐全去了,就他一個留守在家中。

看著穿著新衣服、拿著新玩具的哥哥姐姐被其他小孩圍住時。

他是一個永遠站在外圍遠離熱鬨的小孩。

“李安民,承認父母不愛自己沒什麼可難的。”呂陽華最後還是對他收了手,“多看看你老婆和孩子吧,誰最愛你,顯而易見。”

李闌青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走吧。”

“她要不是你媽,我看她那麼老了,你以為我會忍這麼久,讓她欺負。”呂陽華出門之前給他撂下一句話,“我這次不是跟你鬨著玩的,你想跟你老娘過還是跟我們娘仨過,你想清楚,隻給你一晚上的時間。”

李安民追上去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大女兒冷漠中帶著失望的眼神。

大女兒長得像他,性格也和他很像,在同類的抗拒中,他很不好受:“我也不想這樣的。”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李安民追出去,電梯還在下行,他直接走樓梯,在單元樓門口追上她們:“我會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