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很是詫異,這兩人怎麼一大早就在這兒,快步走過去,“你倆這麼默契,一起在這兒等我?”
高耀和宋知瑤對望一眼,顯然唐寧還不知道發生的事情。
“寶。”宋知瑤走上前,“你沒接到電話嗎?”
唐寧愣住,什麼電話。
昨晚上到現在都沒人給她打電話啊!
“沒有啊。”
“阿姨被監察部門的人帶走了。”
嘭——
唐寧手中拎著的豆漿掉在地上,塑料杯摔破,豆漿流了一地。
“寧寧,你彆擔心,我爸爸昨天說應該問題不大。”
眼淚奪眶而出,唐寧什麼都聽不進去。
“寶,我陪你回去。”
唐寧反應過來,抬手阻止,低頭打開手機,來電裡麵顯示著舅舅,通話足足五分鐘。
來電時間正好是她去洗澡,那電話誰接的,不用多想。
所以,許應淮昨晚上一反常態。
搬出左權,讓她誤以為是左權出事。
即便他一夜未歸,她都沒有懷疑。
臨走前,他才會說不管他做什麼決定都是為了她好。
是,的確是為了她好。
但他卻不知道,媽媽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如果媽媽有什麼事,真的被······
她要怎麼辦!
-
唐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南市回到江市舅舅家門口的,隻記得宋知瑤和高耀送她上的高鐵,一路上她都在哭。
看到開門的人,猩紅的眼怒瞪著對方。
許應淮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也是眉心微擰。
“寧······”
還有一個字沒喊出口,被唐寧打斷,積蓄在心中的情緒頓時爆發,“誰讓你動我手機的,誰讓你動的。”
“為什麼要接我的電話?”唐寧哼一聲。
“憑什麼,憑什麼。”唐寧激動的抓著他的衣服,拳頭捶在他胸口上,已經是崩潰到極點。
許應淮伸手緊緊抱住她,任由她捶打。
“寧寧。”
“不要叫我。”唐寧整個人已經崩潰。
“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就像現在隻知道哭泣。”許應淮抓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哭泣是沒用的,隻有冷靜地想辦法。”
唐寧哇的一聲,失聲痛哭,雙肩顫抖,撲在許應淮懷中。
“你知不知道被抓的是我媽媽,是我相依為命的媽媽。你壓根不懂,要是我媽媽出事我怎麼辦?”
許應淮抱住她的肩膀,牢牢扣著,“阿姨一定不會有事的。”
“怎麼會這樣,媽媽怎麼可能貪汙受賄?”
唐寧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寧寧,你先冷靜下來。”許應淮扶著她坐下,“事情不是表麵那麼簡單,阿姨是被人匿名寫信舉報的。”
“起因是一場市局單位聯合直播大會上你媽媽戴的一對價格不菲的耳飾。”
許應淮十分冷靜、沉著,翻出手機打開連夜整理的資料給唐寧看。
“看到阿姨戴的沒有,再看下麵彈幕發送的消息。”
其中好幾條消息都是,是什麼大官能戴三萬一對的耳飾。
“而且你再看。”許應淮修長的手指滑動著屏幕,“你媽媽單位公眾號隻要發布一條消息就會出現同一個ip號的網友留言你媽媽貪汙受賄。”
唐寧聽著許應淮的分析,逐漸冷靜下來,拿起紙巾擦著眼淚。
“從年前的大會到現在隻要公眾號和官方賬號發布動態都會出現在下麵留言,這很能說明問題。”
“說明什麼?”唐寧一味地哭,根本無法思考,也不理解其中到底有什麼問題。
“如果你媽媽沒問題,就是被人故意誣陷。”
“怎樣才能證明我媽媽沒問題。”她真的不懂官場上的事情,可以說除了做實驗,寫文章、材料,她對其他真的一無所知。
很笨,一點也不懂社會上的彎彎繞繞。
“二叔那邊的人回話過來說是匿名舉報你媽媽購買大量奢侈品,以一個副廳級乾部根本無法支付這些昂貴的奢侈品。”
“錢從哪裡來的,你想想。”
唐寧搖頭,微垂下頭,她根本不知道,也從沒有關心過媽媽的個人生活。
但她一直知道媽媽最大的愛好就是買包,不算其他小眾品牌,家裡奢侈品包包有二十來個,其中有兩個價格在幾十萬的愛馬仕。
回想這麼多年,她生活無憂,經濟富足,難道媽媽真的貪汙受賄?
不敢繼續往下想,要真是這樣怎麼辦?
唐寧手顫抖,雙肩抖動的厲害,顫巍巍的聲音溢出,“最壞會怎麼樣?”
“雙開以及判刑、罰款。”
恐懼、害怕、擔憂頓時從心底爬起來。
雙手捧住自己的臉,不敢讓自己再哭出聲。
自己太自私了,從來沒有關心過媽媽。
現在還責備許應淮,他的決定是對的。昨晚上要是自己知道肯定無法控製住情緒。
“我現在能見到她嗎?”
“阿姨,昨晚上九點被監察部門的人從家裡帶走的,到現在還不到24小時。要是能把所有事情說清楚,那應該很快。”
開門聲音響起,寧祥走進來,雙眼布滿紅血絲,十分憔悴。
“舅舅。”
“寧寧,彆擔心。”寧祥安撫著唐寧。
“多虧有小許在,至少知道你媽媽是安全的,現在人在山海酒店接受調查。”
唐寧回頭看向許應淮,他也是一雙眼通紅,應該也沒休息。
“謝謝你。”
許應淮握住她的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這時,許應淮手機響起,鬆開唐寧的手,“我去接個電話。”
許應淮朝陽台走去,寧祥走到唐寧旁邊坐下,“等你媽媽出來真要好好說說她,這次小許幫大忙,昨晚上好像聽他話裡,家裡有人在省委。不停打電話各處問你媽媽的情況。”
唐寧看向陽台上的背影,持著手機接電話,襯衣繃緊,後背肌肉線條清晰。
她總在給他拖後腿,而他卻從無怨言地拉著自己往前走。
“你媽媽脾氣犟,哎!”
許應淮接完電話回來,“阿姨應該很快就出來了,我們去酒店外等她。”
“事情怎麼樣了?”寧祥問。
“差不多說清楚了。”
唐寧立馬起身,率先打開門往外走,多希望到酒店就能見到媽媽。
寧祥開的寶馬過去,剛到酒店門口。寧菲一臉嚴肅的從裡麵走出來,除了臉上有些疲態,整個人照樣精神抖擻,絲毫沒有被影響。
唐寧看到寧菲出來,哭著跑過去抱住寧菲。
“媽媽。”
寧菲抬手輕輕推著她,但唐寧依舊抱的死死的,這一次再怎樣她都不想鬆開媽媽。
“我沒事,彆哭了。”
寧菲嘗試著語氣軟下來,說到後麵彆哭了還是忍不住拔高音調,氣勢洶洶。
聽著懷裡人的哭聲,寧菲輕輕拍著她後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好了,不哭了。”
唐寧抱著寧菲的腰,抬起一雙紅腫的眼,“媽媽,辛苦了。”
寧菲拿下她的手,朝許應淮和寧祥走去,唐寧趕緊跟上去。
“大姐,沒事就好。”
寧菲看到寧祥忍不住想罵人,“你說你,記住每年分紅的時候讓你財務給我備注好。”
“啊!”寧祥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恍然想起來,猛拍腦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當年,寧祥轉行賣建材材料的時候,資金短缺,寧菲那會兒還是老師,結婚的時候唐寧外公外婆給了一筆豐厚的嫁妝。
她在德國的時候唯一學會的就是炒股,利用嫁妝在那個年代狠狠賺了一筆。
寧祥缺錢,她就把錢全部借給他。
當時寧祥想著賺了錢就還給她,張芳建議寧祥每年給寧菲分紅。
借著零幾年那會兒地產行業大熱,寧祥的建材生意賺的盆滿缽滿,每年分給寧菲不少錢。
寧菲和寧祥一樣有做生意、投資的頭腦,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