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雨夜好眠 僅魚 3529 字 2個月前

過了一會,黎好眠悠悠說:“那麼柔軟的海水,能輕而易舉帶走一個人。”

周世嶼不接話,他現在沒有台詞。

黎好眠抱住自己的雙腿,轉過頭,“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的父母,還沒說過他們是怎麼去世的。”

周世嶼看她,嘴唇抿起,微微泛白,有些起皮,本就淺色的嘴唇顯得蒼白,李嚴的長相偏沉鬱,周世嶼在外形上沒少費工夫,現在他坐在這裡,吹著海風,配上那雙深色眼睛,將一個陰沉矛盾的畫家形象表現出來。

這裡麵也有李從山的設計,越是往後他們的形象越像生了一場病,從外在形象上都顯得油儘燈枯,不用說兩個人的心境。

周世嶼盯著她眼皮上的痣,“自殺。”

黎好眠突然笑了,“你猜對了,”她不再看周世嶼,喃喃道,“是自殺呢,會痛苦嗎?”

不等周世嶼接台詞,她便繼續說,“應該是解脫才對。”

“我媽媽用一根繩子結束了她爛漫又痛苦的一生,就像這樣,”她用兩隻手握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手指關節都發白發青,“我試過很多次,想象她會不會覺得疼,繩子那麼粗糙該多疼啊。”

她因為這個動作不得不睜大眼睛,裡麵血紅,她看著周世嶼,暴露出眼睛裡的紅血絲。

周世嶼先是安靜看她,最後閉了閉眼,上前拉開她握住脖子的手,緩聲說:“鬆開。”

黎好眠順勢拉住他的手腕,像在跟他鬨著玩,笑著問:“為什麼要鬆開,你不是很喜歡這樣握我的脖子嗎?”

周世嶼手上鬆勁,任憑她拽住,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黎好眠:“她那麼喜歡打扮,死得太不體麵了,”說完這句話,她否認,“不是不體麵,是她顧不得體麵,太痛苦了,我能感受她的痛苦。”

“李嚴,”她放下雙手,周世嶼的手顫了一下,輕輕撫著她脖子上的紅痕,最後跟著放下手,聽到她說,“我也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痛苦變成砰砰直跳的心臟,她每靠近一步就越是能聽見,藝術家失去靈感,活著就變成一種沉重的枷鎖。

周世嶼恍若被燙了那麼一下,他避開視線,啞著嗓音說:“彆說了。”

“很孤獨對不對,找不到任何共鳴,”黎好眠上手摸住周世嶼的側臉,最後從側麵抱住了他,“彆擔心,我們會得到解脫的。”

到最後一個畫麵,周世嶼還是沒有轉頭看她,分不清是哪個方向的風,四麵八方給地將兩個人的心全部吹亂,他們坐著沒動,直到李從山喊他們從戲裡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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