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裡灣(2 / 2)

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們早就忙活開來,值夜班的警員將“沈槐”這個名字與晚上的銀發青年對應起來,也立刻給周讜發送短信並打電話告知此事。

等到周讜急匆匆在睡衣外麵套了運動裝出門趕到警局了解情況時,此刻已經三點四十。報案人是沈女士,電話裡稱自己的兒子沈槐在城郊龜壽碑被犯罪群體挾持。

沈女士又道:“對了,我兒子的手表裝了GPS定位係統,我可全程與你們開視頻並同步播報地點。”

周讜等人緊張的心微微舒緩一丟丟,但不確定挾持沈槐的犯罪群體是什麼來路,若是他們心一橫直接在龜壽碑解決掉沈槐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周讜立刻向上撥打電話、傳遞消息,全城高速路段戒嚴,排查出行人員中是否有一個銀發的年輕人。

周讜則帶著兩個警官立馬前往龜壽碑,路途行駛到一半時,全程在線的沈女士看著地圖上兒子的定位,慢悠悠說:“他們離開了龜壽碑,現在正往東道口方向移動,瞧路線他們似乎沒準備走高速,而是走鄉間小路。”

周讜嗯嗯回複兩句,調轉方向往東道口駛去,行駛途中他也不忘讓後車的警官給其他同事發消息,讓他們排查一遍龜壽碑,了解具體情況。

潛意識和沈女士冷靜的語氣讓他堅信沈槐還活著。

一路上他都在沈女士的播報中掉轉方向,最終駛入目的地——七裡灣。

一個藏在海青山後的小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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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沈槐打著哈欠流著生理淚水來到了目的地七裡灣,這會兒才五點多,天剛蒙蒙亮,眼前這七拐八彎隱藏在山後的小村莊還隱藏在霧氣中,有種彆樣的寧靜意境美。

這會兒若有手機,沈槐倒真的想拍攝兩張照片。

但就是有人看不慣他的閒情逸致,非要拉扯著他踉蹌地往前走去,一步一個泥腳印,倒顯出幾分落魄和憔悴來。

“輕點,都到這兒了,我還能插翅飛走嗎?”沈槐不滿,掙脫討厭鬼的手。

這人又長得沒他高,還非得逞能拽著他的衣領……嘖,遠看倒像是他一個帥哥拖著個笨腳鴨。

討厭鬼攥緊拳頭,恨不得上前打他兩拳,但對上慶哥警告的雙眼後,又訕訕收回了手。那股子氣硬是沒能下去,就等著某一刻爆發出來。

沈槐一路東張西望,目光落在7人團的臉上,又立馬漠不關心地轉過頭認真看周圍的風景,似乎對他們的臉全然不在意。

“看你還能得意多久,趙老三最會玩-男-人了。”

沈槐似是沒聽到,繼續默不作聲地向前走。村莊看著離得近,但硬從泥巴路走過去也花了十幾分鐘。這邊地勢微凹,像是嵌在海青山裡的秘境,周邊荒樹叢生,村莊不遠處是幾塊黃澄澄的即將收割的冬小麥,附近還有一汪不大的池塘。

幾座緊挨著的二層小樓散落其中,遠遠數著,似有三十多棟。

人走近了,狗吠聲也隨之響起。

斷斷續續的,各家各戶都亮起了燈。

“趙老三,開門,給你送貨來了。”慶哥的手下呈包圍狀圍住沈槐,叫慶哥的人站在門口拍打了幾下鐵門,沒兩分鐘,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門開了,一個就穿著白汗衫、藍色大褲衩,趿拉著拖鞋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後,看見他們時打了個哈欠,錯眼望見身後的銀發青年,沒忍住眼前一亮,往前快走兩步,滿臉驚喜地露出那口大黃牙:“這個是?”

慶哥看著趙老三的笑臉,伸出五個手指頭:“這可是我們特意給你留的,五萬塊就留給你做男媳婦了。”

趙老三激動地搓搓手,目光肆意地在沈槐臉上、手上乃至下-半-身遊移,張揚又惡心。“我都做過你們多少生意了,又不是不知道價,三萬塊我就要了。”這可真是個極品啊,瞧瞧這臉,瞧瞧這身段,瞧瞧這打哈欠也掩蓋不住的氣質……等等。

趙老三覺得很不對勁,指著正在打哈欠的沈槐問:“你們玩我呢?”哪個被拐-賣的年輕人是這幅德行?

沈槐傻白甜地露出笑容,頃刻間又讓趙老三理智消失。

這麼極品的人物,要是能弄-弄,這輩子都值得了。

沈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到趙老三開門後,陸陸續續有幾家的大門都半開著,從門縫裡偷偷過來瞧看。更有兩家光明正大地站在不遠處看著。

他心一沉:這個叫七裡灣的村莊,三十多戶大概率都是知情人,抑或是買-賣-人-口的老窩。

慶哥心裡也一跳一跳的,但還是笑著說:“他要是留在這了,你還能讓他跑了?前陣子送來的人怎麼樣啊,質量不錯吧。”

沈槐臉上的傻白甜笑容落下,一臉不太爽地看著他們兩人寒暄,更聽到那趙老三的搖頭鄙夷:“不太行啊,我正準備再找你尋摸一個呢。不能再便宜點了?你要是出三萬我就收了。”

“誒看你是老顧客了,三萬就三萬,我還是給你現金……”

“……”

兩人就這麼絲毫不顧忌地交談起來。

為了不打草驚蛇,更為了徹底找到這個所謂慶哥的上線,沈槐乖乖地進屋,看著他們鎖了門然後在院子裡稱兄道弟地聊起來,還準備整一杯喝喝。

真是膽大又猖狂,絲毫不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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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時間,沈槐在這房間裡轉悠了一圈。門窗較為老式,靠南處有一扇用鋁合金做的防盜窗,房間裡擺放著一張一米八的雙人床以及一個衣櫃,其他的再沒彆的什麼。

他打開衣櫃門發現裡麵垂掛著兩套衣物,一套已經泛黃的男式背帶褲和一套休閒裝,僅憑材質和大小能看出這並不是門外趙老三的服飾。

沈槐比劃著大小,覺得約莫是個172左右的男性——可能是個初高中生,也可能是趙老三的晚輩。

錯眼間他看到些什麼,死死盯著背帶褲腳未洗淨的血跡,心裡莫名難過起來。

這絕不是趙老三的晚輩,這個年輕人或許已經遭遇毒手。

這群該死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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