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出了包間,顧了了落在栗棠和丁舒麗後麵半步。
等電梯的時候,丁舒麗說要送顧了了回去,卻被栗棠攔住了。
“舒麗姐,孟總在樓上,您陪我去見見吧。”栗棠圈著她的胳膊,“孟總跟您熟一點兒,我一個人的話有些怵。”
丁舒麗看了一眼顧了了,不太放心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剛剛的酒後勁比較大。”
“可以的,舒麗姐,你們忙吧。”她巴不得丁舒麗彆送她,不然一路上都要被她苦口婆心地教育。
她們倆乘了電梯上樓,顧了了站在原地,等下一班。
電梯門開的時候看見門內的人要出來,她退了半步到旁邊,沒想到電梯裡的男人看見她以後直衝衝地往她身上撲。
男人喝了酒,從脖子到臉都是通紅的,他身上酒氣劇烈,走過來的時候腳步聲極重。
他雙臂張開著,眼看著手就要碰到顧了了肩膀的時候,後者彎腰躲開,然後衝著他的腰側踹了一腳。
一腳下去,男人毫無反應,連身形都沒有晃半步。
顧了了心道不對勁,手心開始冒汗。
男人方才出電梯的時候腳步虛浮,走路踉蹌。喝醉酒的人容易失去平衡,按理說受了她一腳以後不倒也至少要踉蹌幾步,可他卻站得極穩。
顧了了一慌,看準了安全通道的指示牌就跑。
推開樓梯間的門,顧了了迅速下樓。
身後腳步聲不斷,卻隱隱聽出來有一輕一重兩個人的,很奇怪。
顧了了來不及深思,隻能悶頭往下跑,她慶幸今日爬山換了雙運動鞋,不然行動受阻。
很快到了一樓,顧了了一回頭,男人落於她身後半個樓層的位置。
她微微鬆了口氣,去推安全通道的門。推了兩下推不開,顧了了低頭查看插銷,是拴著的,但沒有鎖。
顧了了使勁兒拔著插銷的活動杆,卻拔不開。
不知道是插銷生鏽還是老化的緣故,雖然插銷杆卡在裡麵,但插銷邊緣與木門鏈接的地方晃晃悠悠的像是要掉一樣。
男人看見她開不了門,也不著急了,慢悠悠地往下走。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顧了了情急之下後退半步,抬腳狠狠地朝著插銷踹過去。
“嘭”的一聲,插銷晃蕩了兩下,與木門脫開了一點。
顧了了覺得有戲,再次抬腳踹過去,這次她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木門應聲而開,她往前踉蹌了兩步,站穩後看見保安紛紛往她這邊趕,鬆了口氣。
與保安一同過來的還有三個男人,顧了了看見了熟悉的兩雙鞋。
“怎麼了?”江樾見她臉頰漲紅,走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顧了了抬手抓住了江樾的胳膊,他皮膚微涼,讓顧了了有種莫名的安定感。
“有個男的裝醉,從四樓一路追著我下來。”
不知道是看到了保安,還是因為遇到了江樾。她此刻像是虛脫了一樣,整個人大腦空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江樾跟助理使了個眼色,隨後反握住她的胳膊,問道:“剛剛什麼動靜?”
他們進來的時候聽見兩聲巨響,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門打不開,我給踹開了。”顧了了心臟跳得很快,她看到大廳內的服務人員紛紛側目,才後知後覺地鬆開了江樾的胳膊,也示意他放手。
“你,你還有口罩嗎……”她還沒有他們大明星的自覺,出門總覺得沒人會認識自己,從來不戴口罩和帽子。
黃斯彥慢吞吞地從口袋裡拿了個黑色的口罩給她,順便為她豎了個大拇指,“姐,你太強了。”
顧了了這才想起來黃斯彥也在,她有些尷尬地低頭,戴上口罩,“你不是送完我以後要回家打遊戲嗎?怎麼回來了?”
“你問他。”黃斯彥白了一眼江樾,“老板讓我過來,我哪兒敢不過來?”
他確實跟人約了打遊戲,這會兒急得很,“老板,哥,祖宗,了了沒事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走吧。”江樾留下助理在這邊處理方才的事情,帶著他們倆往外走。
到了門口,江樾叫住了迫不及待要離開的黃斯彥,“再等一會兒。”
黃斯彥歎了口氣,“又做什麼?”
“口罩摘了,在門口站一會兒。”江樾自己抬手摘了口罩,隨後看向顧了了,“你也摘了。”
顧了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還是照做了。
“摘了要是彆人拍到怎麼辦啊?”
她大晚上的跟兩個男的來娛樂會所,似乎也不是什麼特彆正麵的事情。
“就是要被人拍,越清晰越好。”黃斯彥這才想通了為什麼江樾非要讓自己掉頭回來,他歎了口氣,抬手抓了抓發型,“合著我就是個拍照工具人,早知道不卸妝了,希望他們把我拍帥點兒。”
無論顧了了今晚過來見了誰,隻要被人拍了照放到網上去,營銷號有心引導輿論,便能大做文章。
所以江樾將黃斯彥叫過來,這樣就能裝作是他們幾個人錄完綜藝以後的集體聚會,可惜製片人李言今晚有事情來不了,不然他這戲還能再多找幾個演員。
黃斯彥漫不經心地插著兜,他用餘光看著周圍有沒有拿手機拍照的人,“你應該把栗棠也叫來啊,回頭那些個閒得蛋疼的網友,又要說你寶貝心肝孤立栗棠了。”
黃斯彥若是之前隻覺得江樾對顧了了不同,那麼經過今天這一遭,他則斷定了自己那位冷麵老板,跟自己的綜藝戀愛搭檔應該是有些什麼。
顧了了狠狠地瞪著黃斯彥,十分不滿他對自己的稱呼。
江樾倒是受用得很,他看了一眼手機,“栗棠有人盯著她。”
出來的時候他讓助理打聽過,今天晚上會所裡還有李言他們公司的高層在,所以江樾來的時候找了幾個人,在會所的前後四個門堵著栗棠。
三個人聊了幾分鐘,江樾率先往停車場走,“行了,回去吧。”
“你們走吧,我打車就行了。”顧了了衝他們揮了揮手。
江樾停下腳步,站在她前方幾步的地方,回頭看她,“你打什麼?”
他半眯著眼睛,眉心微皺,似是不悅,卻還是極有耐心地等待著她重新組織語言。
顧了了看見他這副表情下意識一慫,上前兩步跟上他,“我打……我打算請江老師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