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了了回房間沒多久,《心動進行時》的編導就在群裡瘋狂艾特她和江樾,說要商量明天拍攝的台本。
顧了了:[台本?怎麼突然開始要按台本走了?]
節目拍攝的時候雖然工作人員有的時候會出來把握流程和走向,但錄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過台本。
編導A:[你知道我們今天隻拍了你和江老師多少素材嗎,寶貝兒?]
剪輯A:[五個小時,沒錯!一整天,從早到晚,還算上KTV群戲,隻有五個小時啊啊啊!!!其中還有一個小時你倆沒說一句話,就擰了個辣椒醬。我拿到帶子的時候反複確定,他們是不是少給了我一盤。]
剪輯B:[我們打工不容易,求求你們行行好。]
這種真人秀節目的錄製時長都很久,顧了了聽說之前有節目拍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素材,最後隻剪成一個小時播出。細細想來她和江樾昨天互動不多,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好播。
編導B:[要是再沒有台本,你和江老師下期節目連時長都撐不滿。]
副導演A:[觀眾肯定是不會說你們倆什麼,隻會指著我們鼻子罵廢物節目組,連糖都拍不到。]
顧了了:[dbq……我明天一定會配合的。]
顧了了:[我們一會兒在哪兒開會?(乖巧.JPG)]
江樾:[@顧了了,九點半,我房間。]
幾個編導很快回複了收到,顧了了盯著滿屏的收到,慢悠悠起身換衣服。
將在屋裡穿的短褲換成長褲,她又披了件外套。
顧了了一直蹲在自己房間門口,時不時看一一眼門外。
沒一會兒,在聽到工作人員腳步聲的時候,顧了了立刻出門,輕輕關上房門,營造出一種我剛到我不住這兒的假象。
她在門口等了十幾秒,編導在那頭叫她,“誒,了了,江老師住哪間?”
顧了了指了指眼前那扇門,“應該是這間。”
跟拍導演小跑過來敲門,開門的是劉聞濤。
“進來吧。”劉聞濤跟幾個工作人員打了招呼,隨後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本來應該約在外麵的會議室更方便一點,但是江樾在做理療,不太方便下樓。”
江樾穿了件黑色的背心,旁邊是一盞紅外線理療燈,在照肩膀。
“他怎麼了?”顧了了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膏藥的味道。
這幾次節目錄製中江樾並沒有受傷,她也從來沒在他身上聞見過類似的味道。
劉聞濤剛要說話,一旁的江樾掃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道:“沒事,有點酸。”
“那江老師,我們開始吧?早點結束,不影響你休息。”編導和導演不敢往他床上坐,四個人並排站在窗台邊。
劉聞濤看見他們幾個拘束的樣子覺得好笑,指了指靠門口的那張床,“坐那個,那張他不睡。”
十秒鐘後,四人排排站變成了四人排排坐。
顧了了在劉聞濤的帶領下,坐到了江樾旁邊,也就是他晚上要睡的那張床邊。
“我們看過通告單,明天上午是一場群戲和二位的幾場對手戲,下午拍栗棠和陳老師的戲份,你們二位可以自由活動。”
顧了了抬頭看向她,問道:“所以你想讓我們怎麼自由活動?”
編導笑了笑,“過兩天就是七夕節了嘛,影視城有迎七夕的活動,還原了古代的乞巧節花燈會,還有很多活動,你們二位就過去體驗一下就好……”
“那如果能距離近一點,再有那麼一點點點的肢體接觸,就更好不過了,CP粉其實很好滿足的。”
另一個編導接話道,“當然,我們也不是為難二位老師,到時候遊客多的話人擠人,碰到一點是正常的,對吧?”
“晚上我們在河邊定了包間,飯後會有放花燈的活動。”
顧了了思考了兩秒,“昨天的素材真的很不夠用嗎?”以至於他們要幫自己和江樾把明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的。
話音剛落,四個人坐在床邊,齊刷刷地點頭,“真的不夠啊!”
顧了了歎了口氣,拿人錢財配合演戲是應該的,“我沒問題。”
江樾也點了點頭,“可以。”
編導又給他們講了一些景區的路線和比較好玩的地方,還有能夠雙人互動的遊戲攤。
半個小時以後,劉聞濤送他們出去。
顧了了落在最後,看見人都走了,她摸摸口袋,心裡一驚,“我房卡忘記帶了。”
“助理不在裡麵?”劉聞濤問她。
“可可我讓她出去買東西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回來。”
“那出去聊會兒吧?”
“行啊。”顧了了進組以來生物鐘就被打破了,白天瘋狂喝咖啡,晚上勉強能晚一些睡覺。
顧了了剛準備跟劉聞濤離開,江樾探出頭來,問道:“什麼話不能進屋聊?”
劉聞濤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將人推進去,然後又握著門把手,笑道:“當然是不想讓你旁聽的話。”
說完後,他將門關上。
“走吧。”
酒店正門出去後,右手邊是一條小的商業街,有一些宵夜攤和小的商鋪。
影視城裡的人看見明星都見怪不怪了,顧了了也懶得在大夏天戴口罩,素麵朝天地在街上走著。
路過小賣鋪的時候,劉聞濤給她買了一根鹽水棒冰,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還看見了某個當紅小花穿著戲服在路邊吃烤豬腦。
“江樾肩膀怎麼了?”這是下樓後,顧了了問的第一句話。
劉聞濤沒回答,笑著說:“沒想到你先問這個,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聊柳芳華,聽說她來這邊找你了。”
顧了了點了點頭,“對,關於這個是想問問您的意見。”
劉聞濤:“我的意見就是可以簽給她,我原本最推薦的就是和悅,他們那邊適合你的劇比較多,我跟老板段生和也熟。而且你要是後期想往電影那邊發展的話,柳芳華這些年在圈裡人脈很廣,應該也能幫你拿到資源。”
“嗯……”顧了了咬著冰棍,低著頭,她心不在焉地看著路邊賣鐵板魷魚的小販踏三輪車,三輪車尾淅淅瀝瀝滴下一排冰水。
劉聞濤見她這模樣,笑了笑,將後麵的話吞回了肚子裡。一看就是不想談工作了,人跟著他出來了,心還留在屋裡呢。
從街頭走到街尾,顧了了手裡又多了一把魷魚串兒。
她減肥隻能吃一根解饞,剩下的全都打包,準備回去帶給戴可可。
戴可可回到房間裡沒看見顧了了,就給她打了電話。
顧了了接完電話以後跟著劉聞濤往回走,兩個人一直走到酒店跟前,顧了了都沒再提江樾半個字。
最終還是劉聞濤沉不住氣了,停在離酒店十幾米遠的地方,叫住她,“說說江樾?”
顧了了似是無所謂,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行啊……”
劉聞濤笑,她這副心裡著急得不行,卻還努力裝著無所謂的樣子真的跟江樾一模一樣。
“你倆倒是挺像的,彆扭得要死。”
“江樾前兩天問我你有沒有跟我聯係,也是找了好幾個借口,左扯右扯,最後看似特彆無意地問出來的。”
顧了了抿了抿嘴,“沒,我就是隨便問問。”
劉聞濤挑眉,“對,就這句,江樾也說了。”
“行了不逗你了,不過本來江樾是不讓我告訴你的。”但劉聞濤覺得有必要告訴一下顧了了,這樣興許促進他們倆關係的發展。
“左肩的傷是舊傷,但好了很久了,應該是上次在遊樂園抱過你回去以後複發的。”
顧了了皺起眉頭,不由得微微提高了音量,“他肩膀有傷還抱我?他有病?”
劉聞濤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雖然他自己也覺得江樾有些活該。
“很久沒犯了,他平日裡也一直都有注意不提重物,那次可能看見你摔傷了腿,一急起來就忘記了。”
顧了了倒是想到了另一樁事情,“他不能提重物嗎?我們第一天錄的時候他幫雲蘇鬱搬了行李箱……”
仔細回憶起來,江樾自己的行李是他單手拎進去的。但後來雲蘇鬱那個箱子實在是太重了,江樾隻能雙手一塊兒拿,許是那時候就傷到了,第二天在遊樂園抱她的時候又加重了。
“也有可能。”劉聞濤推了推眼鏡,“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顧了了迅速道,“你彆告訴他。”
劉聞濤點點頭,他也沒準備告訴江樾,看著他著急上火擔心顧了了嫌棄自己的樣子,劉聞濤覺得有趣。
“行,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還得去買把牙刷。”
“來的時候忘帶了嗎?”顧了了隨口問了一句。
“不是,本來沒打算來,是江樾給我從家裡薅出來的。”劉聞濤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說柳芳華來找過你,你這幾天應該需要聽聽彆人的意見。”
“我尋思要不是江樾這幾年給我掙了不老少錢,我也不樂意搭理他。”劉聞濤說完以後跟顧了了道了晚安,轉身往小賣部走。
顧了了提著魷魚回到房間,卻看見自己的房門和對麵江樾的房門都大敞著。
戴可可聞著味兒就出來了,“你回來啦?哇,還給我帶魷魚了?不對,你肯定偷吃了!”
“我就吃了一根。”顧了了看了看江樾的房間門,問道,“江老師怎麼不關門?”
“等你呢。”戴可可輕聲道,“你去屋裡跟他說一聲再回來。”
顧了了咬著下嘴唇,緩緩地走到江樾房門口,敲了敲門,“江老師?”
“進。”
她往裡走,藥膏味道愈重。
江樾背身坐在床邊,黑色背心也脫掉了,上身沒穿衣服,隻左肩貼著一塊膏藥。
聽見顧了了進屋,江樾回過頭,語氣熟稔道:“回來了?”
他臉上架著金絲邊的框架鏡,手裡拿著劇本,還拿了根鋼筆。
今日是顧了了第一次見他戴眼鏡,看上去有股子文人氣質,卻又不是十分板正的那種風格,很不同於他以往示人的形象。那副眼鏡跟他身上淺淺的肌肉線條搭配竟然無比和諧。
顧了了將目光上移,與他對視,“嗯,看你門沒關,所以進來跟你打個招呼……”
“剛剛聽見腳步聲過去開門,沒想到是可可。後來想等你回來,就沒關門。”江樾解釋道。
“那我先回去了。”時間晚了,顧了了不好多呆。
江樾將手裡的東西隨意地擱在床上,起身送她,“好,明天見。”
顧了了看見那隻鋼筆以後愣了一秒,“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