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工作進行了三天, 最後一天晚上，秦文軒和幾個相熟的同學約在校門口的大排檔聚餐。
商量這事兒的時候顧了了還在幫最後來的幾個學妹搬行李，她搬完回去以後, 季思妍背上包拉上她就跟著大部隊往門口走。
“乾嘛呀？”顧了了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腳步匆匆地趕上去。
“吃飯, 我們先去, 秦師兄他們搬完最後幾個人的行李馬上就來。”
學校這回一人一天給八十塊錢的補助, 他們都嚷嚷著要把錢花了, 吃點好的補補。
門口的大排檔是他們的固定聚餐地點，便宜實惠又好吃，吃完以後步行五分鐘就能回宿舍，省去了許多麻煩。
顧了了他們在門口的大圓桌子上坐下，她和一個同係的男生去搬了兩箱啤酒過來, 又去拎了兩大瓶碳酸飲料。
菜已經點上了，桌上的人慢悠悠地剝完了一整盆龍蝦, 秦文軒他們幾個才姍姍來遲。
“老板, 加菜。”秦文軒拉開顧了了旁邊的塑料椅子坐下, “你還吃點什麼嗎了了？”
顧了了搖搖頭, “我隨意，都行。”
“了了？哪個了？”
從頭頂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顧了了手裡的龍蝦殼子應聲落地。她一抬頭，那張令自己足足惦記了兩天半的臉陡然出現在眼前。
反應了兩秒, 顧了了猛地想起來自己這個角度看上去很醜, 幾乎是立刻坐直了身子, 用後腦勺對著江樾。
她有些緊張，愣愣地看著自己那雙沾滿了十三香湯汁的手套，低頭用唇角舔著嘴唇。
“春花秋月何時了的了。”秦文軒笑著解釋, “挺特彆是吧？好記。”
他接著給江樾介紹，“我們部門的力量擔當，顧了了，我直係學妹。那位是季思妍，紅衣服的謝琪琪，那邊是大壯，另外幾個你認識。”
“秦師兄，你們跟這學弟以前就認識嗎？”季思妍問。
她方才看見江樾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季思妍清楚地記得前天中午，自己那舍友跟丟了魂一樣，就是因為幫這位學弟送了一趟行李。
“學弟？”秦文軒給江樾拿了個顧了了剛剛用熱水燙過的乾淨杯子倒飲料，“這是學長，計算機係的江樾。”
季思妍一愣，她看了一眼顧了了，可後者縮著脖子裝鵪鶉，完全沒有抬頭的意思。
另一個大三的學長道：“老江在學生會的時候你們幾個還沒進校，要不是他不想乾，現在會長也輪不到老張頭。”
如今他們的學生會會長樣貌老氣，且性格十分老成持重，相熟的人私下裡就叫他老張頭。
“是啊，很厲害的。”秦文軒戴上一次性手套，慢吞吞地剝著蝦，“你看他那臉，顛倒眾生，答辯的時候隻要使一出美人計，那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江樾瞥了他一眼，隨後秦文軒立刻道：“不過他還是能力強。”
“誒，我聽你舍友說你前天才來，我還以為你路過我們那兒要來打聲招呼，怎麼悄沒聲兒就跑了？”說話的是那天幫顧了了修發箍的人。
“是你們沒人看見我。”江樾拆了一雙一次性筷子。
他指節修長白皙，滿是毛刺的一次性竹筷子在他手裡也十分好看，就像是捏了兩根白玉似的。
江樾細致地將筷子上的毛刺清理乾淨，然後往嘴裡送了一口涼菜。
他無意間瞟了一眼顧了了，見她縮著脖子裝死，輕笑了一聲。
“你認識了了？”秦文軒覺得他不對勁。
他認識江樾三年，從來沒見著過他頻頻看向哪個女孩子，今日怎麼總看著顧了了？
“嗯。”江樾彎了彎嘴角，“見過。”
恰逢服務員新端上來一盆白灼的蝦，顧了了瞟了好幾眼，卻因為距離太遠，沒有動筷子。
她低著頭，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聽見江樾說出見過二字以後，頭又低了些，似是不遠想起那天的事情。
江樾換了個乾淨的筷子，夾了一隻放在她麵前的碗裡，不緊不慢道：“昨天在外頭曬衣服，看見她一人拎著兩隻行李箱，走得飛快。”
桌上人都笑了，紛紛說一會兒要把好吃的都留給顧了了補身子。
“是，你是不知道她力氣有多大。”秦文軒笑道，“第一天有個學妹箱子裡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的化妝品，我掂了一下箱子差點兒都沒拿起來，可人家愣是提起來就走，大氣兒都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