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了了原是為了綜測分才動了入學生會的念頭, 加上大一的時候被幾個舍友遊說，四個人就一塊兒去報名了。
後來乾了兩年，她愈發地覺得沒意思。自己的時間被無限壓榨, 還一天到晚要為各種事情煩心。顧了了索性這學期一開始就跟秦文軒說要退會, 後者好說歹說, 讓她熬到部門招新以後, 幫著選幾個靠譜的新人再跟大三的人一起退。
一晃已經十一月底, 今年A大由於暑期的宿舍樓翻新拖了一點進度, 所以開學延遲。這批新生是國慶後才過來的，軍訓前不久才結束。
十一月初學生會陸陸續續開啟了招新的工作，前期的審核工作做完以後，挑出了一小部分符合各方麵要求的人，這周日麵試。
顧了了一大早就過去了, 幾個人先開了一個小會，她們部門這學期退會的人最多, 要招的人也是最多的。
不過她總覺得麵試也看不出辦事能力來, 無非是隻能看看談吐和言行, 做事能力後期都能培養, 隻要是肯學人好，其餘的都好說。
早晨先見了兩個女孩子，秦文軒和顧了了都挺滿意的。
“這倆挑一個？”秦文軒問她。
“不挑了吧？都留下好了。”反正部門缺口大，顧了了看著這兩個女孩子都挺踏實能乾的, 而且其中一個在高中的時候也有學生會的工作經驗, 另一個雖然沒有經驗, 但office辦公軟件精通。
秦文軒不置可否，將簡曆放到一邊，“那等最後結束了再看, 萬一後麵還有好的。”
顧了了知道他看中的是一個本係的男生，據說是今年係裡的高考分數第一。
“你說的那個男生還沒來？”麵試時間是十點，他是上午那一批的，已經遲了。
“沒有，說是早上起晚了，正在往這兒趕。”
顧了了皺了皺眉，下意識就對他印象不太好。
臨近午飯點，門被人敲開。
“學長，我來了。”門外走來一個穿著成套西裝的男人，皮鞋鋥亮，頭發也用發膠捋到了耳後，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了了，這個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李源齊。”
顧了了微微朝他點點頭，“那開始吧。”
她已經快餓死了，盒飯就在手邊飄著香味兒，卻不能吃，真是極大的折磨。
這位李源齊同學的PTT是所有人中頁數最多的一個，人也十分健談，語速很快，內容應該都是提前背過的，很熟練。
顧了了聽了十分鐘以後都有些困了，她偷偷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盒飯的圖片發朋友圈。
顧了了：[好餓好餓好餓QAQ（圖片）]
發完朋友圈以後，她接著聽李源齊講他對部門未來的暢想。聽著聽著，顧了了覺得他不是來應聘乾事的，像是直接衝著會長去了，字字句句都在想著帶領A大學生會走入輝煌。
“好，我講完了。”
PPT翻到最後一頁，顧了了終於鬆了口氣。
身後響起淅淅瀝瀝的掌聲，顧了了也拍了幾下，剛準備告訴他回去等消息，一抬頭，她看見李源齊正盯著自己的方向看。
顧了了覺得有些怪異，依舊走著流程，“好了，你回去等消息吧，最遲明天我們會給你發信息確定。”
“稍等。”
“嗯？”
“我剛剛看見你在我發言的時候看了兩次手機，我想知道是我的內容有什麼問題嗎？”
顧了了一愣，她下意識去看了一眼秦文軒，隨後搖頭，“沒有。”
“那就是私事？”
顧了了略皺著眉，沒回答。
秦文軒出來打圓場，讓他先回去，他才收拾東西離開。
“人有點較真。”秦文軒笑了笑，“不過能力是不錯的。”
顧了了也笑，“是，我被他那麼一問，像是回到了高中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的時候了。”搞得她還為著自己開小差的行為有些愧疚。
她一邊吃盒飯，一邊拿過手機。
剛剛那條朋友圈有不少人點讚評論了，其中還包括江樾的三個舍友。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明明都是一個宿舍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吃完了盒飯，屋子裡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聊了整個午休時間。
下午又見了幾個新生，最後一起開了一個小會，定下了人選。
會議結束後，顧了了也算是正式結束了學生會的工作。她和幾個同學一塊兒從樓裡出去，遠遠兒地看見花壇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身形很熟悉的人。
“了了，看，帥哥！”有人拉了拉她的胳膊，“我們係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看的？比秦師兄還帥誒。”
秦文軒凝神一看，笑了，“確實是帥哥。”
他還沒來得及去跟江樾打招呼，旁邊的樹後麵突然出來一個男人。
“秦師兄。”李源齊還拎著上午的電腦包，不知道是沒走，還是又回來了。
“那我先走了。”顧了了朝秦文軒笑了笑，“回頭退會的表格填完我再聯係你。”
“你要退會？”
顧了了腳步頓住，回過頭。
問這話的是李源齊，無論是這話的內容還是語氣，都讓顧了了有些不適。
他們並不熟，甚至並不認識。可他這話問得很直接，語氣強硬得像是顧了了必須要給他一個解釋一樣。
“為什麼要退會？你不是剛大二嗎？”他又接著問，並且往顧了了那邊走了兩步，跟她麵對麵站著。
顧了了有些抗拒他，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語氣也不太好，“跟你無關，不過你放心，不會影響你們的錄用結果。”
秦文軒在一旁也看懵了，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他反應過來以後立刻走過去，拉了拉李源齊的胳膊，“是了了的個人決定。”
李源齊看了一眼秦文軒，又再次直勾勾地盯著顧了了，“那你給我個聯係方式可以嗎？我對你很有好感。”
這話一出，現場幾個人死一般地寂靜。
顧了了：？？？
秦文軒：？？？？
遠處無意間聽見他說話的江樾：？？？？？？
顧了了聽完他這話莫名地有一點心虛，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樾，很快收回目光。
“不好意思，不方便。”
李源齊還要說什麼，顧了了迅速告彆，然後逃之夭夭。
她往江樾所在的方向一路小跑，後者看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沒忍住笑。
“乾什麼？快走快走！”顧了了見江樾站在原地不動，著急地招呼他趕緊走。
江樾跟著她走了幾步，看著她繃直的背影，不緊不慢地問她：“你要帶我走哪兒去？”
顧了了猛地刹住腳步，“啊？你，你是來找秦文軒的？”
她剛剛都昏了頭了，看見江樾就催人家走，也沒問問人家到底是不是來找她的……
“不是。”江樾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微紅的耳根子，“中午匡景存說你沒吃飽，逼著我來帶你吃下午茶。”
顧了了怔怔地抬起頭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餓？”
“餓……”顧了了抿著嘴，“不過如果是匡學長逼你來的，就不用了。”
她還沒那麼沒骨氣，需要旁人逼著江樾來請她吃下午茶。
“沒有。”江樾剛剛是嘴硬不肯承認，這才找了匡景存做借口，沒想到讓她不高興了。
他歎了口氣，“不全是他逼的，我也願意的。”
顧了了略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不用忙了嗎？”
“不用。”江樾回頭看了一眼，“那男的好像要追過來了。”
顧了了深吸一口氣，“那快走。”
江樾帶顧了了從學校後門出去，走到了兩條街以外的一家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