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是從外地來的遊商,幾個月前路過桐縣,不知為何在此處定居下來,平日裡出手闊綽,一看便知身價不凡。定居在桐縣後很快盤下了桐縣的貨運碼頭,還在桐縣的各個出入口蓋了不少茶樓,如今桐縣幾乎所有進出人口都在程老板的掌控之中。桐縣的富戶們曾試圖聯合起來窺探她的底細,可沒等行動就有人上門警告,也不知警告了什麼,總之富戶們一夜之間全部偃旗息鼓。
能做到這樣的地步,想來程老板絕不會是什麼單純的遊商。
幾個月來,程老板的風頭甚至隱隱超過了桐縣最大的富戶江家。
這樣一個普通老百姓觸碰不到的人物,昨日親口同意了陳笙在這兒搬貨就已經夠讓人大跌眼鏡了,怎麼今天還直接派人邀請了?
難道這季秀才和陳瘸子真有什麼彆人不知道的本事不成?
碼頭上的搬貨工們各存心思,倒是季清夏沉穩得多,朝程老板的侍從微微點頭。
“煩請帶路。”
她扶著陳笙跟在那侍從身後。
季清夏顧忌著陳笙的腿,走的極慢,一點都不急著去見那個傳聞中的程老板,反而那侍從頻頻回頭,生怕沒法完成自家老板交代的任務。
碼頭旁邊設了一處茶樓,一樓是給那些常年搬貨的搬運工們喝茶休息的地方,二樓則隔出了幾個雅間。
程老板便在二樓的雅間裡等著兩人。
侍從敲門後,裡麵傳來一道略微低啞的女聲。
“進來吧。”
房門打開。
雅間的窗前坐著一位藍衣女子,打扮的極為簡單,臉上覆了一層輕紗,隻露出一雙水眸。
那雙眼睛定在了陳笙身上。
“在下季清夏,見過程老板。”
原來這就是縣城裡都在傳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老板。季清夏率先開口行禮,向前邁了半步,不動聲色的擋住了程老板看向陳笙的目光。
程老板這才回神,輕咳一聲移開了目光。
“抱歉季小姐,是在下失禮了。”
雅間的窗子望出去便是剛剛他們那處碼頭,想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落在了程老板眼裡。
季清夏不知道程老板為何讓侍從帶他們過來,但臉上絲毫不顯慌亂,帶著陳笙落座後,抬手為陳笙倒了杯茶。
她這樣冷靜,陳笙也跟著慢慢定下心來,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捧在手裡,茶水的溫度自指尖傳便全身,陳笙幾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氣。
見陳笙暖過來些了,季清夏這才放下心來,又將茶壺擺在他手邊,方便他隨時取用。
“沒想到季小姐與傳聞中不儘相同。”
程老板看著眼前這一幕,幽幽開口。
“今日崇文閣的周老板也曾告誡在下,浪子回頭金不換。”
程老板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低笑出聲,直笑眯了一雙水眸:“浪子回頭……世間當真有如此戲碼。”
季清夏挑眉:“程老板不信?”
“並非不信,隻是頭次見到,不免有些好奇。”
她眼睛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笙身上:“他當真是你的夫郎?”
“正是。”
“奇了……”程老板呢喃一聲,卻沒繼續說下去,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季清夏心裡疑惑,但她和陳笙隻是普通百姓,麵對這樣的大人物,說多錯多,隻好按下心中疑問。
一時間整個雅間陷入了沉默。
眼看著外麵天色漸晚,再坐下去兩人不知何時才能到家。於是季清夏開口道:“程老板叫我和夫郎上來,是有什麼想問嗎?”
“啊……抱歉,是我出神了。”程老板臉上露出一絲歉意:“我其實是想問陳公子,今日發生了這些事,可還要繼續在我這兒做事?”
陳笙看向季清夏。
季清夏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當著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