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笙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鼓起勇氣:“我……我可以去縣城賣些彆的東西嗎?”
“彆的?”季清夏眨眨眼。
“我,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買……以前閒著的時候,自己琢磨過編竹籃……”
季清夏突然想到了家裡隨處可見的竹製品。
廚房的竹籃,竹筐,阿薺用的專屬竹勺,還有阿薺之前睡的那個竹籃裡麵擺著的幾個草編小玩具。
怪不得家裡窮成這樣還能有這些精美的器具……原來是陳笙編的?
“當然可以!你編的很好!”
季清夏極力誇獎。
陳笙神色一暖。
昏暗的油燈下,季清夏眉目溫柔。
“隻是你得先養好了傷再去,好不好?”
其實陳笙什麼樣的傷沒受過呢,隻要還能爬起來,那些傷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
但季清夏這樣商量的語氣,陳笙無法反對。
談好了這件事,季清夏呼出一口氣,坐到了床邊。
陳笙免不得有幾分緊張。
她今日不睡在書房了嗎?
也是……書房隻有一套桌椅,想來她前一晚便沒睡覺。
陳笙知道自己沒理由拒絕她,但還是忍不住害怕。
原身沒碰過他。
她嫌棄陳笙,新婚之夜就跑去縣城喝花酒,後來陳笙撿回了阿薺後,原身就更嫌他臟,說他是婚前不貞的賤人。
他一邊害怕現在的季清夏會對他做什麼,一邊更怕她也會嫌棄他。
畢竟他是個相貌醜陋的瘸子,在陳笙心裡,季清夏這兩日待他好不過是因為本身的性格好罷了,若不是自己占了她夫郎的位置,她這樣優秀的女子什麼樣的夫郎找不到……
這麼想著,又免不得心情低落下去。
季清夏不知道陳笙在想什麼,隻是隨著他低頭,看到了陳笙脖頸處十分嚴重的紅腫。
……她怎麼把這事忘了!
趕緊從衣襟裡掏出了那罐在藥鋪買的外傷藥膏。
小小一罐,花了她今日一半的薪水。
“陳笙。”
她小聲喚他。
陳笙身體輕輕一顫。
季清夏卻沒注意到,隻是將手上的藥膏打開遞給他看:“大夫說這藥膏可以治外傷的,我給你塗些?”
塗……塗藥?
季清夏已然用手指沾了一小塊藥膏伸向他,陳笙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唔……”
藥膏先塗在了他額角尚未愈合的傷口上。
陳笙悶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油燈下,他隱約看到季清夏擔心的表情。
“很疼嗎?是不是感染了……”
雖然回到家陳笙就提水到廚房角落裡衝了身上的汗水和臟汙,但畢竟那道傷一直沒處理,而且剛剛手指觸上去時傷口也是微微發熱的。
這個世界可沒有抗生素……萬一真感染了就是大事。
還有陳笙衣衫這樣單薄,又連著兩日搬貨時汗水浸透了衣衫,若感染了風寒發熱也是大事……
季清夏有些擔心的詢問:“有沒有覺得頭暈乏力?冷不冷?”
陳笙微微搖頭。
他知道季清夏在擔心什麼。但季清夏不知道的是,從小到大,他是不配生病的,就連腿上那道傷都……
陳笙不說話,季清夏於是湊的更近來觀察他額角的傷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