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瘸子!你害清夏受傷不算!還不知道從哪兒抱回來這麼個孽種,你們兩個成親才半年,哪來這麼大個孩子?”
季清夏還未靠近便聽到了季老大指責的聲音,周圍都是她找來幫腔的村民,聽到這話紛紛一起指責陳笙婚前不潔。
陳笙抱著阿薺站在書房門口,麵色慘白。
阿薺哪裡見過這麼多人,而且為首的是上次就把他嚇哭了的季老大,自季老大進門就開始哭,哭到這會兒已經沒了力氣,縮在陳笙懷裡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小孩被季清夏哄了那麼多日子,好不容易開朗了些,這一哭又讓季清夏想起她穿越來那天的情景。
“阿薺是我抱回來的孩子,我看誰敢對我兒子說三道四?!”季清夏怒極,一向溫和的語氣這會兒冷冰冰的,一句話出口,本來嘈雜的院子都陷入了片刻安靜。
“妻主……”陳笙看向她,眸光微顫。
“陳笙。”季清夏幾步走過去,將陳笙和阿薺護在了身後。
來湊熱鬨的村民們聽到兩人對話,這才反應過來眼前氣度不凡的女子就是季清夏。
按說季清夏樣貌並沒太大變化,隻是比以前清瘦了幾分……怎麼就給人感覺與之前像是兩個人一樣呢?
如今的季清夏,怕是路上見到了都不敢認她。
“清夏,你可算回來了。村長你看!二娃說的沒錯,清夏確實受傷了!”
季老大扯著身邊村長的手大聲說著。
季清夏手臂還未痊愈,被白布包著垂在胸前,十分顯眼。
“人家都說我家清夏現在能在崇文閣裡抄書,卻被這死瘸子害的斷了手,這不是砸了我季老大家的飯碗嗎!”
“你的飯碗?”季清夏冷笑一聲:“娘,我怎麼記著半年前,你找村長把我和夫郎趕出家門時說過,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休想再回家裡討得一口飯,你也不會再管我的死活?怎麼如今我抄書倒成了你的飯碗?”
“你這孩子,一時的氣話怎麼能當真呢……”
“氣話?”季清夏麵色冷厲,環顧四周,看到了許多原身記憶中的人。
原身從小一直待在縣城裡,跟這些人實在算不上親近,但季家村一共就幾十戶人家,村裡的人說起來互相都是熟識的。半年前分家的時候她們在旁邊幫腔,現在又來逼她休了自己的夫郎。
“你們也都是來勸我休夫的?”
“清夏啊!你現在都能做抄書先生了,以後什麼樣的夫郎娶不到?何必在這麼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就是就是,你娘年紀也大了,你現在回家說不準還能分到一塊地,再娶個好夫郎,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何況一個婚前不潔的醜瘸子,浸豬籠都算便宜了他,趕緊休了吧,彆惹得一身騷。”
季清夏怒極反笑,看向待在季老大身邊的季家老二,季清秋。
“你也是來勸我休夫的?”
季清秋翻了個白眼:“我才懶得管你,娘硬要拉著我來的。她這會兒為什麼要你休夫回家,你不會不清楚吧?”
季清秋雖然沒進過書院,但她跟季清夏年紀相差不大,原身剛去縣城上學那會兒,帶回來的書經常跟她一起看,季清秋天生聰慧,什麼事情一點就透,無論是讀書還是心智都比原身強了太多。
其實在季清夏看來,季清秋或許才是季家更適合讀書那個。
但季老大不懂這個道理。她隻覺得已經送一個孩子去書院了,沒必要再送去一個浪費家裡的錢。尤其後來季清夏讀書不成,季老大便更是篤定讀書是個不劃算的買賣,不肯讓季清秋和季小冬讀書。
如今季清秋還沒成婚,但也不在家裡種田,反而在縣城做學徒,家裡都不知道她在學些什麼,要不是今日剛好回家,又被季老大拉來,她還真不想管季清夏的事。
不過見了麵才知道縣城那些傳言不假。季清夏跟以前比起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那一身痞氣沒了不說,還隱隱多出些沉穩的讀書人氣質。
她這才願意答季清夏的話。
季清夏點點頭:“那你帶小冬先回去,我日後到縣城再去找你。”
“好。”季清秋答應的痛快。
季小冬是家裡最小的弟弟,如今才六歲,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