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已然響起哄笑聲,江玉珠卻恍若不聞,固執的從榜末找起,秦步瑤見狀也不再阻攔,側過身子給她看榜單。
“彆找了江玉珠,我清夏姐這次考了第九名。”馮芷微大著膽子開口。
“第九……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一定是作弊了,一定是提前拿到題了!我要求重新考試,對……重新考試!”
“夠了,江玉珠。”
一道威嚴的聲音自人群外響起,哄笑成一片的學生們迅速止了吵鬨,自動讓出路來。
是吳山長帶著幾位書院的老師到了。
“剛好大家都在,那我便直接宣布。”吳山長看向眾人:“季清夏原是被崇文書院開除的學生,但浪子回頭為時不晚,其品性優越,又在此次外院考試中名列第九,遠遠超過了前半的規定,即日起便可回到書院念書。至於江玉珠……品行不端,在書院中拉幫結派欺淩其他同學,又連續五次小考名列最末,從今天開始你便離開書院吧,我崇文書院……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山長?!我母親可是為書院修繕多次!不知花了多少錢?!”
“江富戶慷慨仗義,書院修繕完成後早已將其姓名刻於牆上,與其同樣資助了本書院的還有百餘家商戶,崇文書院自是感念所有相助之人的善意。”
這話說的委婉,卻是在說江富戶修繕書院僅是出於善心,與江玉珠是走是留並無關係了。
“山長……山長?!你,你不能這樣……”
江玉珠還想說什麼,吳山長卻道:“都散了吧,馬上就是早課的時間了,各自回講堂去。”
“是,山長。”眾學子們向山長行禮,吳山長便轉身離開了。
江玉珠這會兒已經沒空管季清夏了,季清夏趁機跟在吳山長身後進了後院。
周圍已經沒有其他學生,隻剩下一直跟著吳山長的秦步瑤和跟在季清夏身後的馮芷微,吳山長停下腳步,回頭看季清夏。
聲音溫和:“還有什麼事找我?”
季清夏嘿嘿笑了兩聲:“山長,我夫郎病了,所以想跟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十日以後再回書院來啊?”
“十日?!”這下不僅吳山長,就連一旁的秦步瑤都露出些不讚同的神色。
“清夏,你才剛能回到書院,可不要為了男子耽誤了自己的學業。”秦步瑤道。
吳山長跟著點頭:“你可知再有不到二十日就是今年的縣試?雖說你此次成績來看,通過縣試應當不難。但你基礎尚未紮實,缺課十日……萬一縣試失手,可又要等上一年了!”
隻有馮芷微看了看季清夏,沒有說話。
她與季清夏相處的時間最長,知道季清夏行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不必彆人擔憂。
“我知道,山長。隻是我夫郎如今病的厲害,家中還有剛滿周歲的幼子無人照料,這才提出這個請求。您若不放心,下次小考我回書院來參加考試,若低於如今的名次,便老老實實留在書院念書,您看可以嗎?”
吳山長有些動搖。
季清夏再接再厲:“或者您到時可以親自考驗我的學問!”
“……罷了,回去便回去吧,切莫荒廢了學業。”
“多謝山長!”
吳山長走後,秦步瑤仍是有些遺憾的看著她:“清夏,你若缺銀錢,我和芷微都可以借你,請人去照顧你的夫郎和孩子就好,怎麼非要耽誤了上課?”
季清夏不與她爭辯,隻是笑笑。
她與秦步瑤從本質上的想法便不一樣,倒是誰也無需說服誰。
秦步瑤雖表麵上文質彬彬,進退有度,但僅從她娶了正夫還逗弄吳山長的兒子便可知,其實她心裡根本沒把男子當做平等的個體。或許會溫柔嗬護,憐愛有加,卻是一開始就將他們當做了自己的附屬品。
這一點倒是跟前世的大部分男性相似。
隻是如今這個世界,秦步瑤這樣的女子已經算是難得。
更多的女子卻是根本不把男人放在眼裡,動輒打罵的。
依舊是馮芷微跟著她走出了書院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