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看到了石鳶。
開闊的露台之上,石鳶對麵還站著兩個穿著鳴鼎劍宗道袍的男弟子。
一人道:“小妹妹,哥哥好心摘花贈你,你為何不要?”
另一人道:“夜深了,山中危險,不如遂我們回鳴鼎劍宗暫住一宿吧。”
石鳶強顏歡笑:“不用了不用了,多謝二位大哥的好意,這個真不用了!”
那兩人不著痕跡的收攏著包圍圈子,脖頸前傾,身形駝而佝僂,貪婪之意畢現。
“要的要的,小妹妹,彆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嘛!”
“你如今也沒有彆的選擇啊!還是從了我們吧!”
“你要是再逃,小心哥哥的大寶劍會劃破你的衣裳,劃花你的小臉哦!”
石鳶就像那剛出生的小雛雞被兩隻黃鼠狼左右夾攻,這還是在仙山之上,在無數正道宗門腳下,毫無王法可言,秦雲盞隻覺得一股子火氣直衝天靈蓋,炸了。
“都給小爺爬!!!”
江紹元和劉章正樂不思蜀,卻猝不及防的被人自後方襲擊。
劉章先是感覺一塊兒石頭般梆硬的東西撞在他的後腦勺上,他直接被撞得眼冒金星,撲倒在地,隨後就聽見江紹元也慘叫了一聲。他捂著劇痛的後腦勺回頭,就在江紹元的背上看見了一個黑腳印。
“雲盞!”石鳶欣喜若狂的聲音響起,劉章與江紹元雙雙一怔,回望,就見一清俊少年站在他們與石鳶之間,一手舒展橫開,將石鳶擋在後方,另一手則捂著自己的額頭。
“啊疼疼疼......”秦雲盞齜牙咧嘴道,五官亂飛。
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疼了,石鳶在他背後埋怨道:“你做什麼用頭去撞他呀!用石頭砸他不行嗎!”
“我這不是......沒尋到趁手的石頭嘛!心裡一急就上火了。”秦雲盞一個勁兒的倒吸冷氣:“你沒事兒吧!”
“我暫時是沒事啦!”石鳶乾笑道:“待會兒就不一定了!”
“哈?”秦雲盞一愣,“這是幾個意思?”
“你看看嘛......”石鳶扒著他的肩膀,往後縮了縮,指著互相攙扶著爬起來的江紹元與劉章道:“這兩個人,長得比你壯,看起來比你凶,你赤手空拳,他們兩個配著劍......待會兒動起手來,你好像沒什麼勝算啊!”
秦雲盞瞬間感覺腦袋瓜子嗡嗡的。
“......拜托小姐,我是來救你的耶!你這麼打擊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啊!”他憤憤不平道:“鼓勵,鼓勵教育可以有嗎?”
“可是我爹從小就教育我,人不能盲目自信!”石鳶也委屈上了,“任何情境之下都要就事論事客觀分析嘛!”
“啊......你還不如表現得害怕一點。”秦雲盞聽麻了,木著臉道:“這樣我沒準兒還能有點兒成就感。”
“不瞞你說,你沒來之前我害怕急了。”石鳶說:“但是你來了以後吧......雖然我們還是處於劣勢,但是我一點兒也不害怕了,甚至還有點兒想笑!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秦雲盞咬牙切齒:“......你彆說話了你!怪氣人的!”
石鳶:“嚶嚶!”
說閒話的功夫,劉章和江紹元已經都站起來了,兩人一無二致皆是滿臉的惱羞成怒。
“秦雲盞,你這個小娘炮!活得不耐煩了!”
“竟敢搞偷襲!”
石鳶扯了一下秦雲盞的衣角,“他們罵你呢!”
秦雲盞麵不改色:“聽見了,之前不是這個詞兒,怪新鮮的。”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悄悄話,似是完全沒有將劉章和江紹元二人放在眼裡,這不禁叫劉、江二人更加怒火中燒。
“秦雲盞,我師兄弟二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看我不把你揍的滿臉開花!”
秦雲盞渾身一凜,攔著石鳶微退半步,警惕的盯著劉章和江紹元的動向,目光淺淺掃過劉、江二人的腰際。
兩塊腰牌,光澤黯淡。
根據上次在懸鏡門中習的觀察經驗,應該都是煉氣境前後。
他的動作被劉、江二人看去,劉、江二人當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也都看向他的腰牌,然後紛紛笑開了。
“你小子,還是個沒有修為的凡體啊!”劉章嘲笑道。
“那是誰給你的膽子替人出頭?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挑釁鳴鼎劍宗!”江紹元凶狠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秦雲盞下頜壓低,問石鳶,“你的那些家丁仆從呢?你怎麼敢孤身一人在招搖山上行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石鳶說:“我是帶了人上山的,本想去簫下隱居找你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就走散了,然後就遇到了這兩個人。”
秦雲盞“唔”了一聲,沒頭沒尾道:“你的那些家仆不在也好。”
石鳶一愣:“什麼?”
“免得被誤傷。”秦雲盞利落的吐出幾個字,沒有再答,眸光逐漸堅韌深邃。
他的手緩緩伸向側方,自垂落的蒼鬆樹冠上折了一截一臂長的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