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明明就是藏著很多事不打算說啊!”秦雲盞道。
“真正藏著很多事的人不是我哦!”鳳襄眯眼道,他像是八卦的很開心,一下扯動了身上的傷,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他衣襟上湧現出更多的血跡來。
師雲琢眉峰緊蹙,伸手去搭他的肩膀,被鳳襄抬手攔住。
“傳功嗎?沒必要。”他說:“都是外傷,死不了人,給我匕首和金瘡藥就行。”
屏風拉上,鳳襄像一隻慣於獨行的野獸般開始自己舔舐自己的傷口。
秦雲盞像個真正的綁匪一樣把鳳苓兒直接扔到了師雲琢房間裡麵的大床上,順帶鎖上內室的門,折回來時對師雲琢道:“師兄,我覺得你變了。”
“嗯?”師雲琢看他。
“我乾這檔子事,你居然不罵我。”秦雲盞拖了凳子坐在他對麵,一本正經的問他。
“你乾那檔子事?”師雲琢有些疑惑。
“我打暈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綁了扔在你床上唉!”秦雲盞說。
“還好,我也不怎麼睡那張床。”師雲琢說。
秦雲盞:“?”
“這麼說來,似乎是有些不道德。”師雲琢又說。
“有些?”秦雲盞匪夷所思道:“不道德?而已?”
“等鳳襄走了,你放了她,再好好給她道個歉就是了。”師雲琢道。
秦雲盞:“!”
小狗的脖子都要伸直了。
他這呆頭呆腦的模樣很難讓人忍住不收養,師雲琢也不例外,遂伸出手去,比劃了一陣,最終摸上他的耳垂,輕輕扯了一下。
秦雲盞:“哎喲!”
師雲琢道:“你是保護我,若再罵你豈不是叫你傷心,師兄不會再做傷你心的事。”
秦雲盞怔了怔。
師雲琢說任何話都像是一板一眼的許諾,唯有在他耳垂上小幅度揉搓了一下的手指能感受到些許不一樣的情緒體驗,秦雲盞縮了一下脖子,感覺被拿捏的地方在隱隱發燙,那種悸動感和滿足感直達心底,填滿了他,叫他忍不住要唇角上揚。
那廂,鳳襄冷不丁插了一嘴進來,似是有些惱怒。
“喂,我還在這兒呢!”他說:“而且糾正一下,秦雲盞打暈鳳苓兒,難道不是為了保護我嗎?”
師雲琢收回手去,寶相莊嚴的端坐,仿佛無事發生一般,“嗯對,說錯了,是為了你。”
鳳襄:“......”
秦雲盞吸涼氣:“你怎麼還能有空聊天呢?”
“怎麼沒空?我的嘴又沒有受傷。”鳳襄的語調平鋪直敘,半點聽不出來滿身的血窟窿,他的影子在屏風上映出婆娑的形態,“噗嗤”一聲,一汪血潑在了屏風的綢麵之上,而後傳出金屬碎塊落地的聲音。
秦雲盞被嚇了一跳。
“需要幫忙嗎?”師雲琢道。
“不用。”鳳襄的聲音有些含糊,似是用牙咬著棉布在身上纏裹。“奶奶的......下手真狠啊!”
“你為什麼會在鳳家莊?”師雲琢道:“先前不是說去參加苗疆一年一度的插花節了嗎?”
“顯然,這是個噱頭。”鳳襄說。
“你承認的倒是乾脆。”師雲琢皺眉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在瀾滄江江畔曾經遇到過一群梳著銅錢髻的怪人嗎?”鳳襄說:“他們挨家挨戶的在抓年輕女人,還差點兒抓到宋鯉。”
“差點兒抓到宋鯉這段好像不太準確吧。”秦雲盞說:“你隻是擔心他們有可能會選中宋鯉這樣的黃花大閨女——”
“不,他們一定會選中宋鯉。”鳳襄篤定道。
他的語調斬釘截鐵,叫師雲琢與秦雲盞皆是一震。
“什麼意思?”師雲琢低聲道。
“我這次又去了瀾滄江,實地考察,發現了一些怪事,也調查出了一些事。”鳳襄說:“瀾滄江畔近幾年憑空多出了一個村子,名叫魚西村,我打聽了一下,這個村子的發展速度之快遠超一般鎮郡的規模,旁的漁村部落悉數被吞並,短短數年,沿江一帶的人竟然都隸屬於魚西村。”
“我便偽裝成村中人混進了這個村子的內部要地,發現這村子裡不見老嫗,所有的適齡婦女幾乎都是孕婦,剩下來的就是小孩兒特彆多,到處跑,堪稱人丁興旺,他們當時正在舉行什麼盛會,家家戶戶都在擺席,很多口大鍋裡都煮著沸騰的水,我溜進了一間後廚,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飲食喜好內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可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嗎?”鳳襄的聲音微微發緊:“我發現......他們的後廚裡,綁著許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