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車站捉賊(1 / 2)

少年特工王 外號六爺 4893 字 1個月前

天剛擦黑,老北站已經燈火通明,一輛輛噴著白汽的車頭喘著粗氣進站出站,端的熱鬨非凡。候車大廳裡人聲鼎沸,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南腔北調都有,間或一兩句吳儂軟語。有人站著,有人坐著,也有躺倒在木質長椅上酣睡的,呼嚕聲打得震天響,這嘈雜的候車大廳對他來說無異於他的臥榻。但更多的人在閒聊,話題五花八門,不外乎天下大事,或者江湖異聞,當然更少不了小道消息,明星豔史。

小安拎著一個和他年齡不相稱的箱子進了站。他抬頭看了看大廳的鐘表,離開車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對於許多人來說有些難熬,但是對小安則不存在。小安找了個空座坐了,然後掏出了書本,隻要有書,坐一天都沒事。兩歲習文,三歲習武,每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非常緊湊,這樣的日子他習以為常。八歲那年跟著父母遠赴東瀛,麵對山川異域,完全不同的飲食和語言,他也是很快融入,這點令年輕的父母又欣慰又心酸。

小安正看著書,一個瘦如乾柴的老漢慢慢湊了過來。起初小安也沒在意,看老漢湊過來,還有意讓了讓,給老漢騰出一點坐的地方,畢竟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老漢坐下後,他雙臂抱在胸前睡了一會,然後打了個哈欠,把手搭在了小安的箱子上。箱子是柯大夫給的,裝了換洗的衣物和幾本書,其餘彆無他物。可是箱子卻是個好箱子,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等老漢把手搭在箱子上之後,小安頓時明白了,這是個賊。小安心裡冷笑一聲,打定主意注定捉弄對方一番,也算是增點樂子。

小安裝作很用心看書的樣子,眼睛和耳朵卻捕捉著老頭的一舉一動。老頭顯然是個老手,他先是把手裝作無意地搭在箱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看小安專心看書,他又碰了一下箱子,據此判斷箱子裡的物品和輕重。試出了箱子的輕重之後,瘦老頭開始不裝了,他站起身打了個哈欠,眼睛機警地朝四下裡看了看,然後衝三步開外的兩個青年一使眼色。就見那倆青年裝作找人的樣子走了過來。

這一切都沒逃脫小安的眼睛,他知道,他們仨是一夥的,老頭為首。

兩個青年一左一右擋在了小安跟前,一個裝作親熱的問道:“小兄弟,你一個人啊?”

小安嗯了一聲,知道這是他們的伎倆,借此讓他放鬆警惕,以便他們下手。

“你這麼小,一個人哪能行呐,你去哪裡,我們可以照應一下。”

小安笑了,然後說道:“我去南京你能照應?”

其時,小安的箱子已經被瘦老頭拎走了,並且走出了三步開外。

“我們隻到無錫,你去南京就算了。”看同夥已經得手,兩個青年不再偽裝,起身就走,但是他們的走位很巧妙,正好擋住了小安的視線和追擊路徑。

眼看著瘦老頭還有十幾步就要走出候車大廳,小安就飛身追了過去。候車的人隻看到座椅靠背上一道人影閃過,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小安已經抓住了瘦老頭的脖頸。

瘦老頭正高興著,憑他的經驗判斷,這個上等皮箱裡肯定裝著值錢的玩意,否則誰會用一個好箱子裝普通物件。這個男孩雖然懂禮好學,可是他們這行的規矩就是如此,看準的目標就要下手,哪管你年輕還是年老。

瘦老頭的高興不是沒有道理,就這樣輕鬆的把箱子搞到手,幾乎沒費吹灰之力的搞到手,他沒有理由不開心。老頭拎著箱子快步走著,隻要出了車站,他就像魚兒遊進了大海,任何人拿他都沒有辦法了。可是,眼看著離大門隻有十來步了,脖頸怎麼突然就一緊,像是小時候一個人走夜路的感覺。電光火石的一刹那,老頭的念頭轉了好幾下,最後他才明白過來,脖頸被人抓了。

老頭會裝,嘴裡哎呦著鬆手,小安鬆了手他撒丫子就跑,使的正是他們的必備技能,金蟬脫殼。可惜他遇到的不是彆人,而是小安。小安有充足的把握,瘦老頭跑不出他的手心。小安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是放任瘦老頭跑出候車大廳。

瘦老頭一口氣跑出好遠,他終於能停下來喘口氣了,剛才那一下差點把他的膽嚇破,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場抓個現行,若不是使出慣用的伎倆,還真的不好說能不能逃脫。瘦老頭蹲靠在一棵樹上大口的喘息,偷來的箱子就在腳邊。對於他來說,甭管怎麼著,這筆買賣是成了,雖然嚇了一下。做賊麼,哪有那麼容易的,被嚇可以說是家常便飯,這世上沒有容易的事,光想吃肉不挨揍,那是不現實的。

“喂,老頭。”

瘦老頭差點被嚇掉魂,他抬起眼,看到正是箱子的主人,那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你說你偷我個破箱子乾嘛,裡麵除了換洗衣裳就是幾本書。”小安笑眯眯說道。

瘦老頭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他的恐懼大於好奇,他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少年是怎麼發現的,又是怎麼跟了過來的。難不成剛才脖頸被抓就是他的事?可眼前這個少年實在年幼,看樣子頂多十三四,十三四的孩子,怎麼都不會有如此的本領,或者說瘦老頭根本就不相信眼前這個少年是個少年。有人長得顯年輕,有人長得顯老,可這個少年肯定不是長得顯年輕,看麵目神態就是個少年麼,這是什麼情況,真他媽的邪門了。

“沒想到吧?”小安奚落道,“你說你也是,誰不招惹非得招惹我,你說咋辦吧?”

瘦老頭勾著頭,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少頃,他這才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我認栽,你說咋辦就咋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