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涼涼道,“李縣長,看來你還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害了你兒子。”
李縣長皺眉,下意識的順著洛逸恒的話問道,“依洛總所見,是什麼害了我兒子?”
問完,他就後悔了,可說出去的話卻是收不回的。
洛逸恒冷笑道,“是他父母的過分寵愛,更是因為他有一個當官的老爸會在他惹事後用自己的身份權力替他擺平一切。
所以,長此以往,養成了他囂張跋扈、任性妄為、
顛倒黑白的性格。”
李縣長臉黑成了鍋底,洛逸恒這不是拐著彎罵他以權謀私,以勢逼人麼。
他緊了緊拳頭,儘量好聲好氣的說道,“洛總,你怕是誤會了什麼,我隻是單純的過來找他們聊一聊,身為人父我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判刑。”
洛逸恒挑眉,“這就是你聊天的方式?告訴受害者他們是南耳縣的人,而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庇護他們?李縣長,永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也永遠不要把彆人想的太傻。”
李縣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活了四十多年,今天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教育了。
縣長夫人氣的咬牙切齒,有再多的不滿卻也隻能忍著。
四目相對,良久,終究是李縣長敗下陣來。
他歉意道,“是我的處事方式不對,隻是,誌高他還年輕,也沒有犯什麼大錯,洛總...”
洛逸恒冷聲打斷李縣長的話,“在李縣長看來,故意傷人,敲詐勒索,企圖讓無辜之人遭受牢獄之災,毀人容貌,斷人雙臂,這都不是大錯?”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聲音冷的沒有絲毫溫度,讓人不寒而栗。
李縣長的臉色再度難看了幾分,洛逸恒說的每一樁罪名,那都不是小錯。
隻是,李誌高是他唯一的兒子。無論如何,他也要爭取保全李誌高。
他軟聲軟氣道,“洛總說的是,是我糊塗了,也是誌高糊塗。可畢竟還未鑄成大錯,洛總能否手下留情?”
洛逸恒神情波瀾不驚,隻是話裡滿滿的諷刺,“還未鑄成大錯,那是我及時趕到。”
話鋒一轉,他聲音冷冽道,“故意傷人本就不是小罪,敲詐勒索金額更是達到三萬之多。李縣長,你也是熟知刑罰之人,這兩樁罪名加起來就是判上十年也不為過吧。”
李縣長身體一顫,十年,李誌高在監獄裡蹲上十年再出來,到時候都三十了,好多事情都晚了。
更何況,監獄生活是多麼的難熬。
縣長夫人嚇得腿軟,差點摔倒。她控製不住喊道,“不過是教訓了幾個鄉巴佬,你就要讓我兒子蹲十年,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手辣!”
洛逸恒掀了掀眼皮,睨了縣長夫人一眼,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你不用著急的跳出來,你做的事我待會兒再找你清算。”
聞言,縣長夫人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有些驚恐的看著洛逸恒,莫非洛逸恒知道她讓人...
不,怎麼會,洛逸恒的調查速度怎麼會這麼快,一定是在詐她。
對,一定是這樣。
李縣長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不斷反複,才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
他這次完全放下了姿態,近乎懇求道,“洛總,誌
高他也是受人蠱惑,所以才會一時糊塗,請洛總高抬貴手。隻要洛總能放過我兒子一馬,洛總以及葉姑娘等人有任何的要求,我都會儘量滿足。”
洛逸恒眼眸輕抬,“哦?”尾音上挑,“你是指那個叫楊惠文的女生嗎?”
縣長夫人眼眸一亮,她從洛逸恒的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也想到了李誌高是因為楊惠文才和葉輕染作對的。
她連忙道,“對,就是楊惠文,是她慫恿誌高做這些事的,要抓也該抓她。”
葉輕染眸子閃了閃,洛逸恒這是想...
李縣長觀察著洛逸恒的臉色,見洛逸恒並沒有因為這些話而生氣,心裡琢磨了下洛逸恒的用意。
猶豫了下,他說道,“洛總,那個楊惠文和葉姑娘有過節,經常在誌高身邊念叨葉輕染的不好,前段時間誌高就是因為楊惠文所以才被沈家人揍了。”
停頓了下,他感覺自己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怪沈家人。
緊接著補充道,“那天從餐廳離開後,楊惠文就開始慫恿誌高對付葉輕染他們,誌高太過年輕,被美色所惑,才乾了這些事情。
洛總,誌高也是按楊惠文的意思來的,非要追究責任,那楊惠文也是主謀,誌高他最多也就是從犯,應該從輕處置啊。”
縣長夫人在一旁點頭附和,隻要能讓李誌高平安無事,她不介意拉楊惠文下水。
再說,這事兒本來就和楊惠文脫不了關係。怎麼能讓她家誌高被判刑,楊惠文卻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呢。
洛逸恒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好像真的信了李縣長夫妻說的似得。
他緩緩道,“若是這樣的話,李誌高也就是被人當槍使,楊惠文才是罪魁禍首,那麼主謀應該判個十年八年才對,李誌高這個從犯...”
他聲音一滯,淡淡掃了眼李縣長夫妻期待而又緊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