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嗎?
鄧宏昌是個上班積極分子,加上在祥瑞餐廳乾的也愉快,九點半上班,他九點鐘就過來了。
滕老頭一看到鄧宏昌,那雙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要不是葉輕染按住了他,估計他能一下子衝過去將鄧宏昌抱住。
鄧宏昌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眸底劃過一抹疑惑,“老師,怎麼了嗎?見到我這麼高興。”
葉輕染替滕老頭說道,“滕爺爺是聽說了一個故事,迫不及待的想要講給你聽。”
滕老頭跟著點頭,“對,對。”
鄧宏昌眼眸輕抬,順著兩人的話說道,“什麼故事?”
滕老頭示意鄧宏昌坐下,然後講了起來。
“從前有一個男人在廚藝方麵有著很好的天賦,少年得誌,成為一代廚神。他的家庭也很幸福,有一個相愛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兒子。
隻是,一次變故讓他妻離子散。
在一次廚師烹飪大賽中,有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人要用五十萬塊作為交換,讓他在決賽中輸掉比賽,從而
為那個當家人的兒子鋪路,讓那個當家人的兒子成名。
然而,那個男人拒絕了。他向來脾氣固執,討厭被人威脅,厭惡那些不正當的手段,他不想在自己的廚藝上有任何的弄虛作假。”
滕老頭聲音一滯,眸底劃過一抹怒色。
他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可他低估了那些大家族的手段,那個當家人派人抓走了他年僅十歲的兒子,用兒子逼迫他妥協。”
鄧宏昌聽著,淡淡道,“他沒有妥協,對嗎?”
滕老頭眼神複雜的看了鄧宏昌一眼,眼神裡有內疚,有歉意,有傷心,有後悔。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他沒有妥協。他選擇了報警,他天真的想要靠那些警察從大家族的當家人手中救回自己的兒子。”
滕老頭聲音哽咽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半晌,他才調整了情緒,艱難的講述下去,“他的舉動惹怒了那個當家人,在警察即將要找到他的兒子時,當家人下令讓手下把他的兒子丟進了海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結果就是警察沒有找到他的兒子,那個當家人推出兩個替罪羔羊輕而易舉的推卸了責任。
他的妻子怨他不肯妥協,認為是他間接害死的他的兒子,一氣之下跟他離婚了。
而他,也從此退出了廚師界,一心尋找兒子,這一找就是二十一年。”
鄧宏昌放在腿上的雙手微微攥緊,聲音有點發顫的問道,“那,那他找到自己的兒子了嗎?”
“找到了...”滕老頭渾濁的眸子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直直的看著鄧宏昌,嘴唇顫抖了幾下,緊張而激動道,“那個兒子就是你。”
鄧宏昌睜大了眼眸,呼吸一滯。雖然想到了會是如此,聽到滕老頭親口說出來,他的心裡還是狠狠震驚了一下。
滕老頭見鄧宏昌不說話,他心急的抓住鄧宏昌的胳膊,淚眼婆娑道,“宏昌,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滕昊陽。我,是我對不起你。”
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眼眸閃了下,然後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紙,正是昨天陳深給他的親子鑒定書。
他將親子鑒定書攤開,推到了鄧宏昌麵前。
“這是你我的親子鑒定書,我真的是你的父親。”
鄧宏昌掃了眼親子鑒定書,神情有點複雜,他聲音沙啞道,“我知道。”
滕老頭驚訝的看著鄧宏昌,“你知道?”
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還以為鄧宏昌會難以接受的不相信這件事,或者排斥的當場離開。
卻沒想到鄧宏昌會這麼冷靜的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一直留意著鄧宏昌神情的葉輕染,她是旁觀者清。鄧宏昌在聽到滕老頭說“那個兒子就是你”時震驚了,卻不是太過於震驚,看起來倒是有些心理準備的。
還有,鄧宏昌問滕老頭“那,那他找到自己的兒子了嗎?”鄧宏昌問的時候那個樣子顯然不是事不關己的詢問。
所以,“你早就猜到滕爺爺是你的親生父親了,是嗎?”
鄧宏昌抬頭看向葉輕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的養母撿到我時,發現我的脖子上戴了一個長命鎖。她擔心那個長命鎖會被我的養父賣掉,所以一直悄悄收藏著。
直到她去世前,她才將長命鎖交給我。而那個長命鎖的背麵刻著一個滕字。”
他側眸,看了滕老頭一眼。
滕老頭連連點頭,“對,刻了滕字,那是我專門讓人給你打造的,作為你出生一百天的禮物。”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所以說,你,你第一次見到我時就知道了,我,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沒有。”鄧宏昌誠實道,“起初我以為隻是巧合而已,可相處之後,我發現你對我太好了,好的不像是剛認識不久的師徒,然後我的心裡就有了懷疑。”
停頓了下,他又道,“直到你給我講這個故事,我才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昊陽,那你,你怪我嗎?”
滕老頭忐忑的問道。
鄧宏昌深深看了滕老頭一眼,“不怪,雖然我和你失散了,甚至失憶了,可我的養母對我很好,我這些年過的也比較幸福。
而且,當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