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申對她的處境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此處離羌落榻之處不遠,不如到羌府中一敘?”
他肯邀請她?這一刻,溫嫽考慮了許多。最終,她誠實的點了頭。
她相信羌申的品性。
兩次見謝屹支,雖一次是他連正眼看她也不曾,一次是結局不太愉快,她被他使去做活,可那些既不傷筋也不動骨,他其實沒真的對她怎麼樣。
她也不圖彆的,就圖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羌申是常居謝屹支身邊的謀士,溫嫽相信如此得重用之人,品性是有保證的,她跟著他應該沒問題。
忍不住又露了笑臉。
上了馬車,溫嫽第一時間沙啞的重新開口說話,“謝,謝謝先生。”
羌申的神情很微妙的動了動。
看她半晌,忽而道:“未啞?”
溫嫽望他,他以為她是啞的?他在此之前見過她裝啞?
溫嫽啞然,“……之前情非得已,裝過一陣啞巴。”
羌申明白了。
也還行,隻要她實話實說就行。
“那身上的臟汙,可也是掩飾?”
溫嫽:“……嗯。”
羌申忍不住笑了笑。
這位,倒是有些自己的生活經驗。對她有了另一種看法。
主公上回雖未接受他的建議,但羌申覺得,餘地依然是有的。
……
羌申回到下榻之地後,先命身邊的仆從為溫嫽伺候清水洗浴。
到了他這,她不必再裝扮成不修邊幅的模樣。
他也不大習慣一個不修邊幅的人日日待在他身邊。
囑過仆婢伺候溫嫽洗浴,他又叫人去騰出一間房,給溫嫽落腳。
……
溫嫽沐浴出來後,羌申見她恢複了本來樣貌,點了點頭。
還是這副模樣順眼。
他和她各坐矮幾一端,問:“此行姑娘是要往何處去?”
“大司馬治下,燕城最為穩定,我此前跟隨鏢局,便是想去燕城。”溫嫽道。
去燕城?巧了,他此時雖落榻在這,事後卻也是要回燕城的。
八月份時,主公命兆何出兵盟江,事後調度兵馬糧草,又在衢通州坐鎮半月有餘,便北上回燕城。
這期間,捷報頻傳。
主公大慰,特地遣一隊人馬前往盟江郡犒賞。也是月前,兆何將黎冶瀕二郡奪了時,主公便接連收到數道南邊來的信件。
信中俱畏主公要奪黎家三郡五地不夠,還欲再往前深入,特此遣信來問主公意思。
甚至還派了各公的使者來。
主公見到他們,四兩撥千斤,言語平和隻讓他們放心。
告知他們,他不欲再生兵事。
那幾個自然將信將疑,為此,使者便一直待在燕城到這月月初,直到十一月初二,各方收到消息知兆何十月二十五後便已駐兵停戰,沒有再生乾戈之意,使者才於近日離開燕城。
羌申便是親自送他們離境的,今日,剛好行至此郡。
他所住的院子隔壁,就是那幾家使者。
他送完那些使者便能回燕城。
她正好要去燕城,說實話挺合他的意,她在燕城落腳是最好的。
羌申:“那便與羌一道?再過月餘,羌也將回燕城。”
她一人長途跋涉太過艱難,是不如跟著他的。
溫嫽作揖:“謝先生搭助。”
羌申笑笑點頭。
……
這之後,溫嫽便跟在了羌申送行使者的隊伍中,隨他一起送那幾個人出關。
幾位使者第一次看到溫嫽時,都愣了一下。過後,和羌申交談時,不禁問了句溫嫽是何人。
羌申:“一位友人的故女,恰好順路。”
故女?果真?
三名使者莫名都不大信。
怎麼就如此巧,他那友人的故女美的如此出色呢。
且看他待對方的態度,雖和藹隨和,卻也不像故人之間的熟稔。
他們下意識就覺得,溫嫽絕對來曆不凡。
她是哪家的夫人,又或者純粹是跟隨羌申,準備去謝司馬跟前的美人?
又或者再不濟,也該是謝氏有特地用途的美人,隻看謝屹支想要交好的人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這個女人似乎都是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