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色事人,終不過色衰愛弛。
溫聆箏心中長歎。
溫聆笙的話引來了溫聆筠的非議。
“她彆是裝病吧!”
“否則哪有功夫去管旁人閒事……”
想起在府門前的事,又想起大長公主府的私塾名額,溫聆筠小臉都氣鼓了起來。
她與溫聆箏的不睦由來已久。
臨安冬日濕寒,溫聆箏胎裡不足,難免多病。
向氏雖非那黑了心腸的繼母,可讓她對非親生的孩子視若己出她也實在做不到,又礙於其母殘害庶出子女的名聲,外頭總是流言蜚語不斷。
打溫聆筠記事起,向氏便沒少因這受委屈。
逝者已逝,溫聆筠心疼母親,把這些一股腦都算在了溫聆箏頭上。
曾經的溫聆箏也是個倔脾氣。
兩人針尖對麥芒的,即使隻是打個照麵也少不得要刺對方兩句。
彼此都不肯先低頭。
子孫不睦,大多上了年紀的人都不喜,更何況,聖心難測!
溫老太太是個明白人。
四姐兒在玉清觀前腳才剛亂出頭,後腳大長公主府私塾的請帖就送到了溫府,還貼心地捎帶上了三哥兒。
甚至那嬤嬤來遞帖子時,言語間不乏讚譽溫府養了個好姑娘。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接連發生。
她雖無法直接斷定官家的想法,可終究是能揣測出點苗頭。
她這個不起眼的孫女隻怕是有大福氣!
溫老太太並整個溫家都始終保持中立的態度,可偏偏這個溫聆筠言辭間不乏有輕信外頭傳言之意!
這等落人口實的事!
溫老太太氣結。
眼瞅著溫老太太的臉色沉了下來,向氏心頭一凜。
溫聆筠是向氏的幼女,自小嬌慣,既不比溫聆笙識大體,也不如溫聆簫與溫聆笛懂得看溫老太太臉色。
往日裡她就沒少因這吃虧。
向氏不知苦口婆心地說了她多少回,可她就是聽不進去。
向氏心中焦急。
“久聞劉氏羅錦鋪的衣裳是盛京一絕。”
“總不得機會見識。”
“今兒托祖母的福,簫兒少不得是要親眼瞅瞅的!”
溫聆簫適時攪擾了壽康堂內的寧靜。
那嬌憨中又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惹得溫老太太啼笑皆非,直呼要多給這猢猻裁兩身衣裳,省得她說祖母虧待了她。
堂內方才還緊張的氣氛瞬間散去了八分。
向氏趁機將溫聆筠喚回了身邊,她頗為滿意地向溫聆簫投去了讚賞的眼神。
倒是一旁的餘小娘看著溫聆簫麵露憂色。
分外熟悉的語調。
溫聆箏打量著溫聆簫。
一如既往的笑靨,那雙笑得彎彎的眉眼嬌俏中帶著親和。
即使隻是初次見麵,也能快速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維持著表麵的笑意,溫聆箏應和道:“五妹妹最會討巧,這下可好了,又多得兩件衣裳!”
溫聆簫佯裝麵嫩,被溫聆箏這麼一調侃,連耳廓都染上了粉紅。
“四姐姐慣會打趣我!”
溫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正巧二房薛大娘子與三房陸大娘子領著房中孩子一並來了,壽康堂一下子更熱鬨了。
溫老太太從女使手上接過二房的五哥兒溫世琛抱在懷中。
又忙不迭地讓任嬤嬤去請劉裁縫來,直呼劉裁縫再不來,她不知要被這群小猢猻框去多少件衣裳。
滿桌羅錦陳列,令人眼花繚亂,但好在有溫聆笙在前頭領著,溫府的姑娘哥兒倒也井然有序。
劉裁縫穿梭在姑娘哥兒之間,為眾人量著尺寸。
她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二八年華的姑娘。
圓圓的臉並上一雙笑得眯起的眼,唇邊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穿著墨綠色的交領襦衫,裙裝也是現下最時興的百迭裙。
她口才極好,隻簡簡單單是幾句話就將溫府的哥兒姐兒們哄得心花怒放,二大娘子薛氏所出的六姑娘溫聆瑟更被她誇耀得紅透了臉。
溫聆箏打量著劉裁縫,心中驚歎。
時人雖重商,行商的女子不在少數,但似這位劉娘子一般的卻仍是寥寥無幾。
隻可惜這樣的一位奇女子最終卻因皇族紛爭香消玉殞。
溫聆箏不免歎惋。
“溫四姑娘。”
“到你了。”
劉裁縫走到了近前,溫聆箏這才回神。
她微微頷首,任劉裁縫量好了尺寸。
挑好了錦緞,量好了尺寸,劉裁縫得了溫老太太豐厚的賞錢退去。
壽康堂內,三房孩子齊聚。
闔府最小的五哥兒溫世琛被溫老太太抱在手上。
他肉乎乎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