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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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爺?

安相濡隻覺麵上的傷處又更疼了幾分,連手中的酒盞都端不穩了,染了一身酒漬。

廳中人的目光紛紛朝中央的女使瞧去,似是在懷疑女使話語的真實性。

頂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女使絲毫不亂。

微微一笑,永慶大長公主放下手中的酒盞。

她稍稍端直了坐姿,淺笑著道:“既是定北侯爺來了,還不快請!”

永慶大長公主此話一出,諸人如夢初醒。

定北侯世子已故,如今的定北侯府嫡係一脈唯有裴凜與裴凝二人。

這定北侯爺指的究竟是誰,答案顯而易見。

眾人紛紛坐直了身,表情稍顯凝重。

垂眸瞧著地麵。

溫聆箏緊蹙的眉心一顫。

她清楚的記得裴凜承爵分明是半月後的事,如今竟是提前了?

還有……

永慶大長公主是官家嫡親的姑母,又因先帝的臨終囑咐,頗得官家信賴。

裴凜承襲定北侯爵位這件事,她必定早就知曉,她任由羅許與安相濡鬨那一出,難道是為了試探各家?

溫聆箏的心一沉。

為君之道,莫過於製衡二字。

為臣之禍,也不過功高一詞。

三月春陽和煦如風,搖曳的桃枝輕輕一抖,便有幾簇繁花隨之墜下。

簷下鈴音清脆,伴著紛亂的腳步聲自廳外而來。

溫聆箏交握的手不由一緊。

分明身處嘈雜的環境中,可她卻仍是清晰地分辨出了他的腳步聲。

那是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她從夢中驚醒時,常常會聽見的聲音。

指尖劃過掌心,微微的刺痛讓溫聆箏稍稍清明。

穩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紛亂的心緒令她不由自主地朝門外望去。

紫袍,金帶。

一如她記憶裡的模樣。

散漫的春光自他身後而來,在他身側暈開。

金光勾勒著他的輪廓,連廊下沾染的落花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襯。

簷下的風鈴仿佛也在那一刻停滯了一瞬。

直到——

“臣,裴凜。”

“恭請永慶大長公主,安。”

溫聆箏略略回神。

她微微垂下眼眸,欲要收回目光,可卻在餘光瞥見他稍稍踉蹌的腳步時,心頭陡然一緊。

他的膝,怕是傷了。

各樣的猜測盤旋在她的腦海中。

她的理智好似在頃刻間被壓成了一張薄薄的紙,在瑟瑟寒風中,兀自堅持。

該死!

溫聆箏垂眸緊盯茶盞。

穿堂風幽幽拂過,一圈圈漣漪在茶盞中暈開。

“定北侯爺無需多禮。”

永慶大長公主微微一笑,吩咐道:“賜座。”

悅耳的絲竹聲再度響起,自池邊遙遙傳來。

人群複又喧囂,推杯換盞間,方才的插曲似乎漸漸被人遺忘。

宴席男子與女子本不同席。

奈何羅許才惹了事,吳大娘子隻好求永慶大長公主,將之拘在身側。

羅許仍是一副愣頭青的模樣,一見裴凜,便一股腦地想湊過去。

怎料被吳大娘子一把按回了原處。

茶盞中的茶早已在春風微拂下失去了溫度。

溫聆箏卻始終沒敢移開目光。

那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仿佛晃蕩在她心頭,慌張而又無措。

身側傳來響動,連續不斷。

有些慍怒,溫聆箏驀然回神。

她稍稍側頭,就見羅許靠了過來:“溫四,裴二哥哥似乎在瞧你。”

溫聆箏心頭一滯。

倉惶無措間,她隻稍一抬頭,便見那人的目光自相隔的屏風對麵遙遙而來。

廊下微風輕拂,風鈴的脆響聲始終不斷。

她像是被拉到緊繃的弦,心跳如鼓。

“裴二哥哥可得自罰幾杯!”

“先前令聞請了你三回你都不肯來,好不給麵子。”

耳邊傳來的聲音音色清麗又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