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苛待，我不是好好的嘛？”
楊柳來回翻身展示自己極好的氣色和身段，試圖證明她確實沒有被虧待。
當然，在成功留在柳今沅身邊後，她便再沒有虧待過自己，也是深怕真正見麵時露出馬腳來。
柳今沅看過之後，這才寬心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我隻是深宮裡無依無靠的‘三公主’，怎會有人為難我呢？更相反，他們還更該待我好才對。”楊柳輕笑。
她雖一路跟著柳今沅，但在回來之時管家109便將一切都告知了她，確實也如她所說，沒受到任何苛待，相反，為了彰顯他們的仁義道德，替身109過得很好。
柳今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詢問。
兩人擠在床上相擁而眠，沒再繼續談論。
……
“皇兄。”楊柳躬身見禮，便靜靜地站在原處，等待著批改奏折的柳朝鶴停下手中的筆。
時隔多日，宮中漸穩，據邊疆傳來的戰況，已經逐漸反撲，平息戰事近在眼前。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結束得快，若不從眼前的人著手，再要混水摸魚就難了。
“嗯，二皇妹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柳朝鶴聽見，停頓了下吩咐下去後便又落筆批閱。
他算不上什麼好帝王，這一切非他所願，但在其位謀其職，至少本分要做。
楊柳坐在特地搬給她的椅子上，一邊打量著對方，一邊靜靜地思考著對方請她來的理由。
奏折在一冊一冊的減少，柳朝鶴卻沒有要進入主題的意思，依舊認真且毫無雜念的翻閱，下筆。
直至楊柳都快要困睡過去，柳朝鶴這才合上最後一本冊子，看向她。
“皇妹？”
楊柳被這一聲呼喚打斷放空的思緒，茫然抬頭看去，“嗯？”
楊柳打起精神看向柳朝鶴，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楊柳似乎若有所思，跟楊柳對視後又將視線重新移回合上的奏折上，將它摞起來放在一旁。
“二皇妹外出，可有遇見什麼有趣的事兒？”
柳朝鶴一副準備嘮家常的架勢，楊柳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捏著衣袖掩唇打了一個哈欠，對談論在外的遭遇顯得有些興致缺缺的。
“離開後因為邊疆戰事吃緊很意外的都沒有人前來追捕，說是流落在外，其實一路遊山看水，北上走了一段，實在想今沅了才往京城趕，一路無事發生，還算悠哉，後來宮中事變，回來見她未曾受牽連，現在就放心了，你還念著我們三人的情分，我很欣慰。”
楊柳語速極快，彙報似的將大致見聞長話簡說。柳朝鶴聽得認真，隻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我就是個撿漏的，若是二皇妹你在，這個皇位不一定是我坐。”
柳朝鶴說的漫不經心，楊柳頓了頓眉頭緊皺，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看向撐著腦袋看她的柳朝鶴，隻覺得他話裡有話，這和諧的外表之下，風暴醞釀即將到來，讓楊柳這個經常跟他待在一起的人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一個二個都什麼毛病。
“呃……你這樣怪嚇人的。”
“二妹妹這是什麼話，我不一直都是這樣嗎？”柳朝鶴突然開口，稱呼親昵，這是他幼時與楊柳撒嬌時的稱呼。
雖說哥哥跟妹妹撒嬌說出來有些怪異，但他也不比楊柳大多少，況且，他不在意……
“是嗎？”
楊柳可不信。
“二妹妹都不與我說實話，還想我實誠？”
柳朝鶴勾唇，笑不達眼底，沒再繼續與楊柳打啞迷。
如今的皇都，皆在他眼皮子底下，儘在掌握之中，他請楊柳來，也不隻是敘舊的。
“是你先跟我繞彎子的，四皇兄，我不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楊柳見柳朝鶴也不裝了，便也懶得演，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難得認真起來。
“嗬，還望二皇妹，好好住在這宮裡，朕能保你與三皇妹衣食無憂，彆想著再出去了。”
不過幾句話，兩人已劍拔弩張，但柳朝鶴目的不在此，率先止了話頭。
“下去吧。”
楊柳望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神行為中尋找出一絲他選擇這麼做的理由，但很可惜，柳朝鶴太認真了，她猜不透。
“二公主旁宮人開口。
楊柳眸色微沉，沒再給對方一點好臉色，轉身便走。
她看不懂如今的柳朝鶴，她沒有一點能夠分析對方的劇情，因為他本來就不該存在。
……
“姐姐，嘗嘗這個，這個好吃。”
柳今沅夾著菜往楊柳的碗裡放，隻可惜自上次從柳朝鶴那兒回來，楊柳便總是遊神，有些無精打采的，心事重重。
“嗯。”
楊柳一邊吃著柳今沅的菜，一邊繼續放空著腦子，如今一不小心又走到了死胡同，她開始有些惆悵了。
“姐姐，你最近似乎有心事。”柳今沅一邊幫楊柳布菜，似是漫不經心的提起。
楊柳停頓，她似乎有些頹廢過頭了，連小丫頭都發現了。
柳今沅早就發現了，隻是在猶豫是否應該戳穿，因為楊柳總是對一切都遊刃有餘的，無需他人插手，現如今如此苦惱想必也是天大的事情，她猶豫了許久，這才敢小心的問出口。
楊柳放下筷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柳今沅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後悔救柳朝鶴那小子了，沒想到居然會養虎為患，現在他就是最大的絆腳石，而且似乎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動作，我怕他也在準備。”
“……”這事啊……
柳今沅沉默，她還以為多大事。
“嗯。”
她沒再繼續詢問，既然知道了是什麼，那便好辦了，沒必要再去給姐姐增添負擔。
“吃菜吧，都怪我，讓你擔心了。”
見柳今沅悶聲不吭的，還以為這事也讓對方煩惱起來了，楊柳忙打斷話題，夾起菜便往柳今沅碗裡放，催促著對方吃飯。
“好。”
柳今沅抬眸看向楊柳，勾起一抹淺淡的笑，一口一口吃著碗裡越來越多的菜。
姐姐還是姐姐，可她的心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