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道綠油油的元氣激射出來,在空中略微滾動,就變成了一隻隻巴掌大小的綠色老鼠。
這些老鼠宛若炸窩了一般,在空中瘋狂穿行,但它們的目標都是顧留白。
舒升遠剛剛退到自己妻子身邊,看著這兩名道人體內衝出的兩窩子老鼠,頭皮都一陣陣發麻。
這兩窩子老鼠足有數百隻,而且凝聚元氣,他直覺比強弩射出的箭矢還要力量大。
王夜狐離開世間那晚上,他是從頭到尾見識了王夜狐和那些強者過招,所以此時一見這種手段,他心中便很自然的冒出一個念頭,“這兩人背後不知道什麼人,但他的神通似乎不亞於王夜狐。”
王夜狐的強大神通,是可以在人體內埋下氣機種子,然後將自己的力量灌入那人體內,這兩名道人體內似乎被也人種了類似的氣機種子,但這人的神通和王夜狐不同的是,他這種氣機種子在爆發的時候,似乎能夠一下子將被種的修行者所有的力量化為他可駕馭的力量。
簡單而言,王夜狐可以如同控製傀儡一般控製修行者持續戰鬥,甚至那名修行者被打得破破爛爛,隻要他這氣機行走的經脈不是受損嚴重,都還能繼續戰鬥。但這兩名道人背後的大修士的神通卻不一樣,是一次性就將這兩人體內所有的力量榨乾出來,就是這麼一擊。
舒升遠腦海之中冒出有關王夜狐的念頭,同時他便覺得顧留白很難抵擋得住這一擊。
然而他還沒反應過來,隻見顧留白前方那名道人身上湧出的綠色老鼠突然散亂,無頭蒼蠅般胡亂激飛。
與此同時,空中一道黑氣如大鳥猛撲下來,衝著他後方的鼠群一頓亂攪,偶爾有十餘隻老鼠僥幸逃脫,衝到顧留白背後,顧留白反手出劍,腦後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輕易將這些老鼠點落。
啵啵啵…
這些被擊潰的老鼠化為一蓬蓬散碎的火焰,宛如鬼火紛紛揚揚的飄落在地。
沾在地上之後,還在湧動著火焰,但卻沒有絲毫的溫度,也不引燃它物,隻是不斷的流散出一些陰冷的氣息。
陰十娘垂手而立,她看得仔細,感知得也清楚。
這高麗道人的神通十分詭異,瞬間將這兩名道人當做法器般使用之後,似乎還能依附神識,但顧留白這八品神通也十分厲害,的確可以讓人走神。
修行者之間的對戰,原本就是刹那間生死,七品八品的修士,一個走神,恍惚一下,就可以死個好幾回了。
她又想到大雁塔上玄慶法師和自己還有顧留白等人交談,自己都被他言語帶得走神,但顧留白卻不為所動,她心中便明白,顧留白這種神通估計連她這種級彆的修士都能造成影響,尤其顧留白這神通也並不需要吟詠持咒等手段,尋常的七品修士,甚至連他的精神力波動都感覺不出來。
顧留白一舉擊潰這兩名道人體內鑽湧出來的老鼠,心中有些得意,但更多的卻是感慨。
他終於明白,為何他娘提及那些巫蠱之道也好,神神鬼鬼的東西也好,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一種極為鄙夷的態度,不屑兩個字就宛如寫在臉上。
巫蠱之術也好,各種神通法門也好,詭異的確是詭異,在不知應對之法的修行者麵前,也的確很好用,害人起來極為省力。
但若是遇到天生有克製之法的修士,那修行這些法門的人的一身修為就簡直如同沒有了,修了那麼多年就和白修行了一樣。
以他為例,他根本不懼蠱毒,那修煉蠱道的修士遇到他這種人,就隻有伸長脖子挨他砍的份。
而修煉神通法門的人,這種針對精神力攻擊的手段對他也無效之後,那也是一樣,到時候誰殺誰,就得看誰用刀用劍高明。
他是不知道他娘修行的是什麼法門,但眼下細想起來,恐怕什麼蠱毒,針對精神力攻擊的神通法門,對他娘肯定一點用處都沒有。
那對於她而言,修行這些法門的人,就和那些農田裡種著的菜沒什麼兩樣,她想怎麼砍就怎麼砍。
他現在雖然成就了這精神神通,但他腦海之中一想到他娘的神氣,那鄙夷的樣子,他就也和他娘一脈相承,就覺得這神神鬼鬼的精神神通果然就是歪門邪道。
還是要練劍練刀。
所以他忍不住就看著陰十娘,道:“十娘,還是用刀用劍厲害,接下來就是要好好跟著你練劍。”
陰十娘皺著眉頭看著他。
她很懷疑這顧十五是不是在裝逼,但是她沒有證據。
顧留白此時卻已經輕車熟路的在兩名道人的屍身上摸索,他收刮了一會,根本沒搜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唯有那紫金色的葫蘆,他嗅了嗅葫蘆口,又聽了聽其中的動靜,就知道這一個葫蘆裡麵倒真的是蠱蟲。
“舒侍郎,我們這就走了,這屍身你們離遠點,以免出什麼岔子,到時候會有人來收。有人若是盤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們和人相鬥,正好闖進了你這個院子。我這邊自然也會這麼說的。”
顧留白收了這個葫蘆,就招呼陰十娘離開。
舒升遠倒是愣住了,“你們?”
顧留白對著他擺了擺手,道:“有人給了留了東西,我自然知道,但這人既然特意留給你,就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好生修行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