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第一站去海邊啊?”傅晴不無同情地看著雲集,“就你這張刁出花來的北方嘴,吃得慣那邊的飯嗎?”
“我怎麼吃不慣了,”雲集點著準備帶上路的褲衩背心,“我很喜歡菠蘿飯和椰子雞好嗎?”
“那你也不能天天吃那些吧,要不然我讓我媽給你做點兒點心你帶著?”傅晴問他。
雲集正把各種藥一樣一樣地碼好裝箱,“拉倒吧彆麻煩棠姨了,況且你看我這大包小包地還裝著中藥鍋什麼的,那邊氣溫也高,帶過去的吃的都放不住。”
“這個節目組也是真的狗,”傅晴撇撇嘴,“大熱天的讓人去南市,不就是圖淡季不花錢?但是這個時候那邊搞不好有台風什麼的,你一個人在那邊小心點。”
“台風?台風要等六七月份呢吧?而且不是有小廖和我一起,也不能算是一個人。”雲集收拾完一隻箱子,想跪在上麵把蓋子合上。
但他右腿才傷過不久,並不能太吃上力,半天沒壓住蓋子。
傅晴知道他自尊心強的很,在一邊暗暗心疼,卻也不敢出手幫忙。
“你起來一下。”叢烈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握著雲集的一條手腕,把他從箱子上拉了起來。
雲集收拾出了一頭汗,被扶到沙發上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叢烈把他的箱子重新張開,挑了幾樣重的東西拿出來。
砂鍋和一些玻璃瓶的洗護被他一兜拎走了。
“你乾什麼?”雲集拽住砂鍋,沒讓他拿走。
“到時候你拖著這堆東西走不動路,不是拖進度嗎?”叢烈被他拉著不能走,順手一彎腰有從他箱子裡拿出來一包衣物。
傅晴的眼睛微微轉了一下,把雲集的手拉下來,“他說的有道理,你讓他拿著吧。”
等雲集的手鬆開,叢烈就帶著他那堆小鍋小瓶走了。
“他愛拿就拿著唄,”傅晴小聲在雲集耳邊說:“怎麼算他也是虧欠你,就算你倆不在一起了,讓尊貴的歌王陛下出些傻小子力氣也沒什麼。”
雲集收拾個行李已經有些累了,靠在沙發想倒杯水喝。
叢烈又回來了,把冷水壺從他的手臂半徑裡拿了出去。
雲集輕輕“喂”了一聲,又懶得搭理他了,把手腕搭在眼睛上,喉結乾澀地滾動了一下。
過了一分鐘,叢烈端著一盅梨湯過來,垛在雲集手裡,聲音冷颼颼的,“喝了涼水,我看你第一期錄製就能直接缺席。”
雲集渴得難受,揭開湯盅喝了一口,梨的暖香和冰糖的甜瞬間沿著他的肺腑潤下去,呼吸都順暢了。
他捧著一盅湯慢慢喝,臉色慢慢恢複了一些血色。
傅晴看著叢烈又回他客臥收拾了,扭臉看雲集,目光欲語還休。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繃住了,僅僅從雲集的身體狀況下口,“我說,你現在光是收拾個箱子就能累成這樣,到時候你參加節目,不得更受罪?”
“我就是個陪襯,不用出主角的力氣,你不用太擔心了。”雲集喝完湯,用牙簽從小盅裡紮枸杞吃。
“那就行,到時候有什麼出力氣的事你就找小廖上。他反正現在看你就像看上帝,恨不得心肝肺都挖出來孝敬你,你使喚他他肯定更高興。”傅晴在沙發上晃悠著腿。
她環視了一圈,“你那小胖狗呢?我記得每次來人它都可新鮮了。”
“查小理嗎?”雲集把一盅湯吃乾淨了,舔了舔嘴唇,“讓雲舒抱走了,過幾天不是沒人在家嘛,怕它自己不行。”
“哈哈我就說,之前來那小狗天天黏在叢烈身上,走哪兒跟哪兒,現在看不著還有點不習慣。”傅晴跟雲集聊著,一抬眼,沒承想人家已經睡著了。
正是春日的午後,客廳裡有點穿堂風。
傅晴正想把他喊起來讓他回臥室休息,順便自己就回去了。
“彆叫他。”叢烈的聲音很低,並不溫和。
傅晴不解地想問這不著涼了嗎,就見叢烈從沙發旁邊的櫃子裡熟練地抖開毯子把人裹住,又橫抱起來朝臥室走了。
傅晴有點稀罕地跟著,看見雲集一路被抱到床上都沒醒,隻是輕哼著翻了個身。
看見叢烈從臥室出來,傅晴摸了摸鼻梁,有點尷尬地沒話找話,“他這樣,能去上節目嗎?”
叢烈冷冷掃了她一眼,突然又想起來什麼,硬邦邦地問她:“除了牛羊肉,雲集有什麼忌口的嗎?”
傅晴心裡“謔”了一聲,嘴上還是配合,“他啊,除了帶魚,其他海鮮都一般般吧。河鮮更愛吃一些,但平常不吃帶殼的。”
叢烈張開的箱子裡露出來好幾樣調味料,都是一般南方不常用的北方老字號。
“過敏嗎?還是不愛吃?”他抬起頭來看傅晴。
傅晴抓抓頭,“主要是懶吧?他不吃蝦,但是愛吃蝦仁。不愛吃貝類,但是吃蛤蜊煎。聽他說過鰣魚好吃但也沒真見他吃,估計魚刺多了就全都不愛吃。”
“嗯。”叢烈冷淡地應了一聲,“水果呢?”
“水果他都愛吃,但是他那個胃口,吃多了老難受。”傅晴靠在門框上,“我記得他小時候他爸管得他可嚴了,好多東西不讓隨便吃喝。有一次他來我家玩,正好有人給我哥送了一箱青芒果。我媽覺著他愛吃,就削了好多給他隨便吃。後來他病了小半個月沒來,我問他才知道他吃芒果都能吃壞。”
叢烈正把雲集的小藥鍋塞在雞粉旁邊,聽見這一段,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不能吃芒果嗎?”
“也不是不能,就是稍微吃多了可能會不舒服。”傅晴回憶了一下,“涼奶一定不能喝,我記得有一次腸胃炎就是因為這個來著。”
“就他這個身體,他之前還總喝酒?”叢烈就像是哪裡在疼,聲音咬牙切齒到近乎走調。
傅晴以為他又對雲集有意見了,忍不住回護,“這種事是他願意的嗎?雲家就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有哪個能不喝酒?況且雲集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好,還不是從小就練出來的?”
“連你也覺得他酒量好是個好事嗎?”叢烈握著鍋把的手隱隱有些泛青。
傅晴不明白他跟自己發什麼火,不輕不重地懟了他一句:“雲集從小沒了親媽,隻能指望著自己心疼自己。他心裡自然有數,況不能老是白白指望了某些人,最後才發現指望錯了。”
雖然怵叢烈這種脾氣,但是她親眼看雲集從他身上吃了那麼多悶虧。
就算不敢直白地雲集做過的犧牲甩在叢烈臉上,跟他吵上一架傅晴心裡也是痛快的。
她以為叢烈必然要跟自己爭兩句,卻見叢烈白著臉問:“除了水果和奶,還有彆的不能多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