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叢烈?”雲集對她的稱呼皺皺眉,“他從頭到尾沒過問這個事兒,而且他完全不關心本職工作之外的東西。再過不久就演唱會了,他哪有心思管這些雞零狗碎的小事?”

傅晴聳聳肩,“你說是就是唄……不是你爸不是節目組其他嘉賓,那這個事裡有利害關係的還有誰?”

看雲集實在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傅晴又挑起一根話頭,“明天來給叢烈做蠟像的,你知道是誰嗎?”

這是叢烈的工作內容,雲集稍微有點印象,“計春時?挺有名的雕刻家吧,怎麼了?”

“你不記得人家了?”傅晴狡黠一笑,“雲雲,你有時候可真是絕情啊。”

雲集當時沒懂傅晴話裡的意思,也懶得想。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跟叢烈一起到了工作室,看見那位戴著貝雷帽的年輕男人,就想起來一段學生時代的往事。

雖然沒正經談過戀愛,但雲集上學的時候被很多人追過。

大部分時候他禮貌拒絕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不輕易死心的稍微糾纏兩天,雲集一直不回應,也總能平息。

但是這位計春時卻是個例外。

當時雲集所在的書法協會就挨著美術社團,從某天開始,他的字帖裡總能發現一兩幅水彩小像或者墨水□□人,落款是一枝飄零的桃花。

起初雲集還以為是什麼人把畫放錯地方了,後來打聽了一下是隔壁社團的計春時天天過來送。

雲集長得風流,但對於情之一事可以說真的是一竅不通。

他當時把一遝畫攢在一起還給計春時,還自以為處理得很巧妙能不傷人家麵子,“你的東西丟在我那兒了。”

當時計春時臉色蒼白地沉默著,把畫拿走了。

等到畢業典禮的時候,雲集收到了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裡麵一張一張全是計春時給他畫的畫,當時他又打聽了一下,想至少跟人家說聲謝謝。

結果那個時候計春時已經出發到佛倫拉薩了,徹底跟國內斷了聯係。

看見他和叢烈的時候,計春時先是大步走上來抱了雲集一下,“老同學!好久不見了。”

雲集依稀能從他爽朗的笑意裡辨認出當初那個靦腆的男孩。

等計春時轉向叢烈的時候,被他陰沉的表情唬得一愣,“怎麼了叢老師?今天倒手模,不會太辛苦的,很快就結束了。”

叢烈冷著臉,“那就快點兒,我趕時間。”

或許是和老同學重逢太高興了,計春時一改高中時的內向,手裡在往叢烈手上糊黏土,嘴裡也不閒著,“你們最近上的綜藝,我也一直追,看著好辛苦啊。還有那個熱搜……二位的身體都恢複了嗎?”

雲集正仔細盯著幾個助手給叢烈的手上倒模支架,輕聲叮囑:“他身上有傷,麻煩老師們動作輕一點兒。”

演唱會在即,他不能讓叢烈在這時候橫生枝節。

過後才想起來回答計春時:“嗯,我沒什麼問題了。節目嘛,其實很多都是炒作。”

計春時哈哈地笑起來:“二位的CP也是炒作嗎?我跟我同事關於這個還賭了一百歐呢。”

雲集笑了笑:“你賭哪一邊?”

“我肯定賭有劇本啊……”計春時左右端詳著叢烈的手臂,“肌肉線條很完美,另外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小臂骨骼。”

叢烈看了他一眼,沉默著轉開了目光。

“你同事呢?”雲集替叢烈接了話。

他看他們進展挺順利,從工作室助理手裡接過一杯咖啡。

“他們七個人,全都說你們是真的。”計春時朝他擠擠眼睛,“當事人,能不能給我個追求真相的機會?”

“那我替你贏了七百歐。”雲集聳聳肩,端起咖啡就準備喝。

計春時的一聲歡呼還沒出口,就變成了一句驚叫:“叢老師,黏土定型之前,請您不要擅自挪動。”

叢烈根本不管他那套,直接用還粘著土的手拿了雲集手裡的杯子,轉身問助理:“你們有溫水或者熱牛奶嗎?他喝不了咖啡。”

“叢烈?”雲集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我為什麼喝不了咖啡?”

“醫生讓你忌煙酒生冷刺激,咖啡刺激。”叢烈的聲音還保持著從剛從甘市回家時的那種莫名的輕快,“我在保證我的工作順利進行,我不允許你生病。”

“你把手直接從黏土裡□□,人家怎麼給你倒手模啊?”雲集沒懂咖啡和牛奶在此時此刻的重要性,“你與其操心這種有的沒的,不如配合人家工作好嗎?”

“沒關係沒關係,”計春時笑著打圓場,“這個不麻煩,主要是要等這個黏土定型才能拆,中間等的時間很枯燥,我們也就是隨便聊聊。如果叢老師介意,我們就安靜點。”

其實從甘市回來之後,雲集和叢烈發生的正麵對話很少。

每天也就是吃飯的時候打打照麵,叢烈一直為了演唱會的事早出晚歸,而且也在著手組織新專輯,雲集也有很多廖冰樵那邊的事要忙。

工作室裡安靜下來,雲集才察覺叢烈似乎瘦了一點。

倒不是變得憔悴了,而是他眉眼間明顯又多了幾分犀利和冷酷,似乎稍微顯得成熟了一些。

演唱會的時候應該會更上相。

工作人員給雲集送了一杯熱奶,後麵的進程都還算順利。

等到結束,計春時搓了搓手,“雲,太難得見一麵了,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老同學見麵,雲集後麵也沒什麼安排,不想駁人家麵子,“行啊,沒問題。”

“就當是感謝你替我贏的七百歐,地方你挑。”計春時爽朗一笑,“都七八年了吧?我上周才第一次回京州,對這邊時興什麼已經完全不敏感了。”

在叢烈這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雲集也不管他什麼臉色,直接喊梁超過來接他,自己跟著計春時去了附近的一家粵菜餐廳。

這家餐廳是雲集一兩年前常來的,幾味茶點心和叉燒都做得很出眾。

隻是後來從雲家出來,手上的事情亂套了,他也沒什麼閒情逸致出來下館子。

計春時開心地搓了下手,“你比我知道什麼好吃,就點你愛吃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雲集笑著點了幾樣招牌,叫了兩盅鮮湯。

計春時跟他聊了一會兒高中時的往事,又問了問雲舒和傅晴的情況,很感慨:“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候咱們多青蔥啊。”

正好芒果鵝肝上來,雲集朝他讓讓,“動筷子吧,今天對付叢烈,很傷神吧。”

“哈哈叢老師確實名不虛傳。”計春時笑笑,夾了一塊鵝肝,很驚豔,“真不錯,彆具風味。”

他放下筷子看看雲集,“我可能挺冒昧,但你倆……真沒什麼?”

雲集不怪他問。

畢竟前是他為了叢烈放飛艇上熱搜,後是倆人一起上綜藝捆CP,估計但凡是個在網上衝過浪的就不會沒見過。

“真沒什麼。”雲集夾了一粒蝦餃皇,咬了一口就忍不住皺眉。

“怎麼了?”計春時不由關切道:“這個味道有問題?”

說著他也夾起一粒咬了一口,細細嚼了,“挺好吃啊。”

雲集的眉眼一舒,把剩下的半個吃了,“沒問題,是挺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久沒來過,覺得這餃子裡的蝦鮮歸鮮,但火候老了,失了口感和湯汁,吃起來非常一般。

還不如叢烈在家裡煮的三鮮餃子。

後頭陸陸續續地上齊了菜,雲集挨個吃了。

滋味還是一年前的滋味,但吃起來就是怎麼吃怎麼不對付,味同嚼蠟。

計春時看出來雲集胃口不大好了,聊了一會兒又問他:“你有彆的想吃的嗎?要不然咱們出去買點點心什麼的?”

雲集笑著搖頭,“不用,吃得挺飽了。光顧著吃,都沒怎麼說話,你這兩年發展得還好嗎?”

其實他也是客氣,能給叢烈做蠟像,那一定是做到國內這個行業中的狀元了。

計春時謙虛地擺手,“興趣當工作,能糊口就知足了。等你有空了,到我工作室來,我給你也弄一蠟像,肯定比叢烈的做得還細。”

雲集忍不住又笑了,“我要個蠟像乾什麼呢,放在家裡鎮宅嗎?不過,我確實要抽空去趟你工作室。”

“哦?”計春時很愉快,“雲,你這麼賞臉?”

雲集溫和而明確地說:“當年你出國早,在我這兒留了不少畫兒。我觀摩這些年了,該是時候物歸原主。”

計春時仰頭大笑起來,“雲,過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絕情啊?除了叢烈,無人入你法眼了嗎?”

“老同學這就是開我玩笑了啊,我跟叢烈,早沒什麼了。”雲集的笑意淡淡的,很從容。

“成,理解。”計春時很痛快,“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才懂感情要克製要尊重,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早早把在你這兒的機會浪費了。”

聽他這麼說,雲集隻是搖搖頭,“這不是你的問題,主要我現在事情很多,短時間裡沒精力做太多感情上的考量。”

“都是成年人,都懂,來日方長嘛。”計春時的試探點到即止,很大方問雲集:“今天不談這事兒了,放鬆一下。有個跟我一起回國的哥們兒在國貿大廈辦畫展呢,要不我們一起去溜達一圈?”

其實雲集已經稍微有點累了,但是老同學難得一見,他前麵剛剛婉拒,總不好把人家麵子一拂到底。

稍微猶疑了一下,他點點頭,“好。”

結過帳,服務生剛替他披上外套,雲集的手機就響了。

看見來電人的名字,雲集沒打算接,直接把手機裝進口袋裡。

結果那個電話就是不氣餒,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過來。

雲集在出租車上接起電話,聲音帶著點火氣,“乾什麼?現在也是工作時間嗎?”

電話那邊是長長的安靜,仔細聽才能分辨出一點不太均勻的呼吸聲。

雲集不由皺眉,“叢烈?”

半天那邊才開口,有點鼻音,倔強中帶著些冷淡,“……你什麼時候回來?查小理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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