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看他這麼激動,也翻開一本他的畫冊,念了出來?:“這個畫家一直都默默無?聞,從?六歲時偷著習畫,在課本上畫老師,在試卷上畫同學,所以?他二十多年沒有任何出息,學不成?、畫不就?。哈哈。”
林逸念著念著就?忍不住笑場了,張振東已經過來?了,他揮了下他的畫冊,跟我吼道:“謝沉安你看看!盛蘊你也看看!你也不管管他!”
我不想接,我旁邊的盛蘊也不想接,他敷衍的推開了他的畫冊,跟林逸道:“念完整點兒。”
林逸笑完了,清了下嗓音:“二十年間,他耗費了無?數的筆墨,一次次的在歧途上打?轉,終於到了今天,我們感謝他在歧途上打?轉的那些年沒有放棄,才練就?了今天這樣細膩的筆墨,放大鏡都找不到的錯筆,才成?就?了今天這樣偉大的突破。”
林逸念完後,琢磨了一會兒才道:“這是用了欲揚先抑的筆法,寫的很好啊!張總!我就?覺得是為你寫的,量身定做的。”
張振東咳了聲,對著我道:“萬一那些人沒有耐心看到後麵?呢!你這家夥,你看看他們幾個的,寫的都那麼好!”
我哼了聲:“他們都不願意給你寫,我勉強給你寫了,你還不願意。”
他說不過我,找盛蘊:“你都把?他慣成?什麼樣了,這種話他也敢乾,高中文化。”
盛蘊看了他一眼:“他這個水平寫成?這樣你就?應該慶幸了。”
這是表揚我嗎?我怎麼聽不出來?呢。
盛蘊打?斷了我們幾個的吵鬨,跟慧姐道:“今天你們辛苦了,收拾好後就?早點兒下班,我們明天一早在公司集合,一起去出發。”
慧姐跟他點頭道:“盛總放心,所有物料我都會跟沉安一起清點好的。”
盛蘊嗯了聲,看了我一眼:“我先上去了。”
我朝他揮下手:“好,我一會兒弄完就?上去。”
事實上我忙了一個下午都沒能?上去,直到忙到下班。
張振東的車裡裝滿了所有的物料,跟著我們回了家,我懷疑他就?是想要來?我們家蹭飯。是盛蘊家,盛蘊家裡家政阿姨做飯非常好吃,現在小瑾不用
待在幼兒園等我們下班了,阿姨幫著接他了,還會順便幫我們做一頓飯。
晚上有張振東在這裡,我們過的還是挺熱鬨的,畫展這邊的工作算是全都完成?了,所有物料清點完畢,所有畫也都裝裱完成?,所有流程也都訂好了,隻等明後天到了西藏後布置畫展了。
所以?我一下子沒有事乾了,我的手機不再響,我看了好幾次我的工作群,都沒有動靜了,他們今天也非常累了,今天晚上還要回家收拾行?李,所以?我確認沒有工作後就?放下了。
我們的行?李阿姨幫我媽都收拾好了,小瑾都提著他的小行?李箱讓我過目了,其?實我不用過目,阿姨比我細心太多了。
我的行?李箱也都收拾好了,我就?在裡麵?加了一些我自己必備的藥品。我每個月都要發情一次,我也習慣走到哪兒都帶著藥了,跟備感冒藥一樣。
我看了一眼盛蘊,他正?在跟小瑾寫字,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從?外表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但是我知道自小瑾生?日之後,他就?在生?我的氣,雖然他每天回過問我的行?蹤,但那更類似於一種不放心的監視,除了這個,他沒有再給我過多的肢體接觸。我知道原因,是我沒有好好跟他道歉,我沒有給他一個讓他滿意的道歉,或者是滿意的答案。
我也非常非常的後悔,有些事情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沒有機會答應他了。
我沒有敢看他太久,讓張振東看著也笑話。張振東在翻他的畫冊,他當然不是看我給他寫的畫評,他是在欣賞他自己的畫,這家夥終於等到自己辦畫展的那一天了。
而我至今一事無?成?。我看著他們各自乾著各自的事,有一種特彆的焦慮,就?是我不知道我應該乾點兒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需要我,就?連小瑾都已經好半天沒有找我了。
我又找出我的書來?看了,我這些日子都把?我的考學計劃給忘記了,自從?我當上了CEO後,我就?飄了,盛蘊都問過我好幾次,但我沒有管。
斷了這些日子的後果就?是,我又不認識他們了。
我這一頁試卷已經算了好半天了,但是就?是解不開了,我越算越多,越算越不
對,我正?低著頭抓我的頭發時,感覺眼前光一暗,我抬頭看,是盛蘊過來?了。
他把?我的試題抽過去看,一會兒後告訴我:“彆算了,都錯了。”
我還沒有咳出聲來?的,張振東先哈了聲,我真是不想說他,讓他做他肯定錯的更多。
盛蘊拿過我的打?草紙:“這種是排列組合題,你需要解開而不是在這羅列。”
張振東哼了一句歌詞:“黑板上的排列組合你舍得解開嗎?”
這是初一那天他給盛蘊點的歌裡麵?的一句台詞,他唱完後,盛蘊看了他一眼,他朝盛蘊攤了下手,然後朝我問:“你說你是不是不舍得解開?”
他這話說的,盛蘊都看我了,但是我GET不到他們倆的點兒,我朝他眨了下眼:“我……解的開嗎?”
我要是解的開,我還需要在這裡發呆嗎?我還讓他說我算了半天全都是無?用功?
張振東用手遮住了臉,不想看我了,我也不想看他,我看盛蘊,但盛蘊也一副被我噎住的表情。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問我:“你的腦子裡都裝的是水嗎?”
我厚著臉皮笑:“我也想裝點兒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