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澄遞給她一張資料，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喬悅柔像是在看天書似地，“這就是說明書？”
“是的。”
喬悅柔搖搖頭，“不，這不是，這隻是你的科研報告，不是說明書。說明書是要麵向大眾的。”
“聽著，”江明澄打算她，“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寫說明書，你隻需要按照我的要求設計。”
喬悅柔早就猜到江明澄不好說話，但沒想到他這麼不好說話，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也麵對過許多難產的客戶。
“江明澄，隻有這幾張紙是設計不出你想要的鈣片包裝的，涉及到的有很多內容，從瓶身瓶蓋、適應人群的舒適度等等。”
“我不需要你給我科普設計的重要性，如果我想要專業設計師，我大可回江氏，我隻需要你給我一個包裝盒讓我能放進去就可以。”
“那你為什麼沒有回去呢？”
“什麼？”
江明澄一直都沒休息好，雖然換了乾淨的衣服刮了胡渣，但臉上慘白的一塌糊塗，眼底清灰一片，眼睛裡的紅血絲好像更明顯了。
喬悅柔有些心疼，對著麵色憔悴的江明澄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你為什麼不回去呢？”
通常無法回答時江明澄就會選擇沉默。
“我一直很納悶你堂堂江氏獨子為什麼放著江氏高科技實驗室不用，會窩在這裡做實驗，就連用的助理也都是臨時工。你既然不說話，我不妨來猜猜。你不是江伯伯的親生兒子？”
江明澄說道，“你瞎說什麼？”
喬悅柔憋著笑，垂著的那縷碎發越發俏皮可愛，她指手畫腳道，“言情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嘛，豪門父子關係不和，沒想到自己竟不是富豪的親生兒子，生活在一起幾十年的富豪爸爸竟是殺父仇人，你這個富豪兒子就背著殺父仇人偷偷發展自己產業從而取代富豪的商業帝國。”
江明澄給了她一個夠了的眼神。
“咳咳~那我繼續猜猜看。”喬悅柔托著下巴沉思，掰著手指頭，“父子沒有不睦，你爹外麵有沒有私生子……自然是沒有的……又是獨苗。”
“那隻有一種可能，江氏有內奸。”
江明澄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銳利，實驗室裡白熾燈的映照下顯得晦澀不明，喬悅柔還真的很難在他臉上分清自己到底推理得正確與否。
江明澄不動聲色，“何以見得？”
“因為你太低調，要是我有你這個本事，”喬悅柔莫名其妙地有些驕傲，揚起下巴像是訴說自己的成就似地，“我肯定衝進你老爸的辦公室拍著桌子吆五喝六地對他嚷嚷給我一條生產線？但是你沒有，據你所述你們父子關係也融洽。”
“偌大的東大，夠你這個水平的怕是寥寥無幾，你不必這麼低調，但我轉念一想你在東大是風雲人物，也沒低調，所以你避諱的不是東大的學生。”
“你分析這麼多條，分析出來什麼？”
“當一個人舍近求遠，他肯定有他的道理。我覺得答案在江氏。怎麼，你是怕有人盜用你的創意，這個詞應該不太準確，是盜用你的化學方程式從而做出和你這款鈣片相似的產品，我說得對吧？”
江明澄忍了很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沒錯。”
“所以你怕我也是江氏間諜之一，來盜取你的科研成果？拜托，我的化學早在高考結束當天就統統還給化學老師了。”喬悅柔一雙杏眼滿目柔情，“江明澄，你可以信任我。”
江明澄站起身來推開實驗室的窗戶，夜幕降臨，偶爾有片縷薄雲飄過，迎麵一陣涼風吹過，吹在他臉上，他脫下眼鏡，兩指捏了捏鼻梁，整張俊臉柔和不少。
喬悅柔發現他的側臉很好看，安逸沉靜，鼻梁高挺，與嘴唇、下巴相連起完美的弧度。
江明澄從始至終緊繃的神情有了一絲鬆懈，“這款鈣片已經進入最後審批核準階段，隻要過了審批我立刻申請藥品專利，這段時間內是最危險的。”
“我知道我們還沒有到彼此信任的地步，但我的確沒有出賣你的理由，”喬悅柔收起手上的筆記本，“雖然我不清楚你的敵人到底是誰，想置你於何地，但無論是誰都不足以讓我與江氏為敵吧？”
江明澄點點頭。
“這樣吧你說你的，我不落筆，隻憑記憶去理解你的話，在我電腦裡所呈現出來的也隻有可能是我的設計稿，怎麼樣？”
江明澄生硬地說道，“感謝你理解。”
喬悅柔問，“那麼現在你能說說你的鈣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