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她剛剛走到竹簾外,便覺得頭重腳輕,整個身子無法承受住腦袋的重量,要往前栽倒。

她努力想要轉身抱住竹簾,身子卻越來越沉,越來越重……眼前猛然一黑。

“嘭——”

弘徽殿女禦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回頭,卻發現是有看熱鬨的女官不小心踹倒了廊下養花的陶盆。

她的臉色慘白,心臟更是蹦跳個不停。

她捂著心口,忍不住喃喃:“原來是陶盆,我還以為又……”

“女禦,您怎麼了?您沒事吧?”親近的女官上前扶住她。

弘徽殿女禦沒有再說下去。

“桐壺更衣,你不要妄想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栽贓陷害!”

弘徽殿女禦越說越怕,忍不住連連後退。

可她身後都是跟隨的女官,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

非但如此,眾人看向女禦的目光也越發透露出指責的味道。

她身旁有見識的女官拉住女禦,小聲道:“女禦,且不論更衣是否真的陷害女禦您,看她如今這副狀態有些不對,好像真出了什麼事,該不會……”

女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落在了桐壺更衣的孕肚上。

桐壺更衣是麵朝下趴在地上,肚子被她嚴嚴實實地壓住了。

“啊!”弘徽殿女禦小聲叫了一聲,仿佛感同身受孕肚的疼痛。

雖然因為利益結怨,可身為女子,懷孕生育的痛苦卻是感同身受的。

她沉沉吐出一口氣,眼睛閉了又睜。

方才她都放在桐壺更衣手段上,如今回過神來,才發現桐壺更衣就算是用自己來陷害於她,恐怕自己沒遭好。

她思慮再三,目光卻不敢看那血,隻要看一眼,她的肚子也好似疼痛起來。

她想起當年她生產也是在鬼門關走過。

最終,她臉上露出自嘲的神色,指著桐壺更衣,“你們還等什麼?快去把她弄起來,去叫醫師!”

見女官們被嚇懵了,就任由更衣躺在地上。

曾經有過生產難受經曆的弘徽殿女禦閉上眼睛,暫且忘記兩人的恩怨,沉聲道:“找幾個力氣大的,將更衣抬到屋內,燒熱水,這個孩子恐怕,算了……快去!”

因為她的厲聲嗬斥,女官們全都回過神來,七手八腳地擁上前,有的扶起桐壺更衣,有的為一頭冷汗的更衣擦汗。

弘徽殿女禦撫著自己的心口,退後好幾步,直到倚靠上柱子才止住去勢。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魂未定中恢複過來。

等她到冷靜下來,又有些後悔自己的做法。

明明桐壺更衣分走了天皇對她的寵愛,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看到桐壺更衣因孕出意外,她應該高興才對,可她卻還是忍不住一種同為女子、同為母親的感同身受,最後,竟然讓人救了她。

說不定,這都是桐壺更衣為了陷害她,導致的忙中出錯,自作自受。

弘徽殿女禦咬住下唇,猶豫著要不要讓女官將桐壺更衣放到一旁彆管,喊去找醫師的人回來。

猶豫來,猶豫去,動作麻利的女官已經將醫師找了過來。

弘徽殿女禦終於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她心中默默道:權當“上天有好生之德”了,她救了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命,就當是為自己的孩子積福了。

她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道:“算她命大,這都能等到醫師前來,命如野草,如同京都裡的低賤的平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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