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猜測:“莫非皇帝對蔡相失望了?”
傅辭翊也有此般猜測,卻還是問:“何以見得?”
“大人可否與我細細說那日早朝之事?”
“可以。”
傅辭翊不光說了早朝時發生的事端,也說了小吏送財寶那晚之事。
“從皇帝的角度出發,自然是皇權至上。”顏芙凝彎腰從箱子裡取了串珍珠項鏈,纏在手上,另一隻手緩緩摩挲著光潔的珠子表麵,“大人心思深,想來早都猜想到了。”
“我想聽你說,你說罷,我洗耳恭聽。”傅辭翊側眸。
她的肌膚甚是瑩潤白皙,比之珍珠更為賞心悅目。
顏芙凝笑了笑:“那我就在大人跟前,班門弄斧一回。”
傅辭翊抬了抬手,示意她講。
顏芙凝緩緩道:“蔡廷舟既是丞相,又是內閣首輔,可謂手握重權。”
“皇帝本委其重任,而今蔡廷舟教子不嚴,親戚賣官鬻爵。皇帝知曉後,褫奪他的內閣首輔一職,卻仍不解氣,順手將兩箱珠寶給了你。”
“蔡廷舟失去權位,又失了財寶,可謂痛上加痛。”
“這隻是表麵文章。”顏芙凝漂亮的眼眸一抬,“怕隻怕,還有更深層次的事由。”
傅辭翊聞言,眼眸含笑:“你知我為何要娶你?”
便是她有著旁的女子沒有的膽魄與智慧。
此為其一。
至於其二,內心深處想娶。
仿若不娶,便是今生遺憾一般。
顏芙凝剜他一眼:“怎麼又說回這個問題?”
男子抬手:“好,暫時不說娶不娶,你繼續分析。”
“皇帝在高位數十年,普通大臣知曉之事,他豈能不知?”顏芙凝肅然道,“我猜皇帝便是要蔡相記得這份痛。”
“而今皇帝借你之手,給蔡相一個教訓,今後很大可能皇帝還會重用蔡相。”
“倘若皇帝真想廢了蔡廷舟,為何還留他丞相一職?”
“更何況,皇帝若想知道蔡廷舟有無旁的罪責,命人查一查便知。”
“怕就怕往後,皇帝還有需要重用蔡相的地方。”
傅辭翊頷首撫掌:“娘子聰慧。”
眼前的少女,除了情事上傻一些,旁的事情皆是一看就透。
“莫打岔!”顏芙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說真的,傅大人若想當內閣首輔,依我之見還得提防蔡廷舟。”
“自然得提防,我讓他栽跟頭,他怎會放過我?”傅辭翊淡聲道,“你且放心,最起碼近期內他不敢造次。”
“大人得提高自身權位,待高於蔡廷舟了,想來才安全。”微頓下,她豎起一根手指,指著他的臉,奶凶奶凶地警告,“不許拿我顏家當跳板!”
男子捏住她的手,連同豎起的那根手指一並包裹在掌心,罕見溫柔:“你放心。”
顏芙凝抽出手,將手上纏了兩圈的珍珠項鏈丟入箱子裡:“好了,珠寶也看過了,我該去看南窈的腿了。”
“南窈的腿無礙,你我再過片刻過去也成。”傅辭翊取了一串紅寶石手串戴到她的手腕上,嗓音清冷,“你先挑一些去。”
顏芙凝脫下紅寶石手串,放到男子手心:“我真不要。”
男子自言自語:“成,待你我成婚,我的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