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顏芙凝如昨日一般又送菜至東郊涼亭。
不僅多了切好的瓜果,而且十多道菜肴與昨日的完全不同,惟一相同的是一樣好吃。
就連鵝與狗的吃食也換了。
可見眼前的小丫頭頗花心思。
喻老太爺笑著豎起大拇指:“顏丫頭,你如此送菜,我們這群老家夥的嘴都吃刁鑽了。”
元老太爺道:“顏丫頭,你祖父不心疼,我可心疼。趕明兒開始,你彆再送菜了,天太熱,曬壞了怎麼辦?”
“渾說,我如何不心疼了?”老國公怒目環視,“我孫女做的菜是好吃,老夥計們往後若還想吃,去東三街上成文樓,那是我孫女開的酒樓。”
眾人紛紛道:“記下了,記下了,東三街成文樓。”
老國公這才溫和看向顏芙凝:“丫頭,說,有何事需要祖父幫忙?”
“祖父。”
顏芙凝抬了抬手,示意單獨說話。
畢竟涼亭內的老者們都是權貴世家的老太爺,她想要拒婚一事,還是不宜被太多人知曉。
老國公頷首,雙手負在背後,踱步去河邊。
顏芙凝緊緊跟上。
待確保涼亭內的眾人聽不見後,老國公道:“直說無妨,難為你連著兩日做菜送菜。”
顏芙凝抿唇開口:“祖父,孫女不想與池郡王成婚,想嫁給傅大人,請祖父做主!”
聞言,老國公望向河對岸,喃喃道:“夫妻啊,還是原配的好。”
顏芙凝一噎,看祖父神情凝重,又仿若含著思念,遂大著膽子問:“祖父心裡是想我親祖母的麼?”
“嗯。”老國公頷首,“我與她少年夫妻,怎能不想?你祖母的墓地留有我的空位,待我百年之後,會與她合葬。”
顏芙凝溫溫軟軟地喚:“祖父……”
心裡有諸多疑問。
譬如祖母故去後,祖父為何尋了如今的顏老夫人當繼室?
終究沒能問出口。
老國公抬手摸顏芙凝的發頂:“丫頭,祖父這就進宮,你回府等我消息。”
“多謝祖父!”顏芙凝行了禮。
祖孫倆回到涼亭。
老國公朗聲道:“老夥計們陪我進宮一趟,帶上咱們的狗與鵝。”
到底是相伴多年的朋友,老者們也不問因何進宮,隻紛紛道好。
大半個時辰後,車隊進了城。
除了兩輛馬車往東三街方向,餘下馬車皆是往皇宮行去。
又過半個時辰,老國公一行順利進宮。
鵝們搖擺著行走,狗們歡跳不已。
一路引得好些宮女太監側目。
到了太後宮裡,老國公帶頭行禮:“拜見太後!”
太後正午歇好,精神頭還算足。
她含笑望著跪了一地的小老頭:“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眼前這群老頭年紀皆在六十上下,算起來與皇帝差不多年紀。
可謂是她看著他們長大的。
老國公抬首:“老姐姐,小老弟們來給您逗個樂。”
“好,哀家正乏味呢。”太後說得緩,“若真是樂子,哀家有賞。”
眾人起身。
“咱們先來個花式鬥鵝。”
老國公一聲令下,元家與喻家的兩隻大白鵝便相鬥起來。
到底不能給太後看太過激烈的鬥鵝,兩位老太爺不停地給自個的鵝打手勢。
兩隻鵝也明白,撲棱著翅膀,瞧著凶狠,連羽毛都沒啄掉半根。
太後撫掌笑了:“你追我趕,像小兩口吵架一般。”
老國公又道:“老姐姐,咱們這會欣賞群鵝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