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時節已是荔枝逐步落市時。
再加京城因地理關係種不了,得南方運來,一路運來還需冰鎮著,沒幾日就壞了風味。
故而荔枝貴重。
方才瞧著每人六顆,已是不錯。
沒想到姓傅的竟然有一整盤!
顏博簡丟下葡萄,進了車內,氣呼呼地坐至他們對麵。
顏芙凝笑了,挪動盤子:“三哥自取便是。”
傅辭翊不理會顏博簡,顧自取了顆荔枝,也剝了肉出來,親自喂進了顏芙凝的嘴裡。
瞧得顏博簡驚愕:“你們,你們這是欺負我吧?”
伸手過去抓了把,自個剝給自個吃。
車外,孟力悄悄抓起自己那六顆荔枝,正要塞進衣兜內,被傅北墨瞧見。
“怎麼,你還想藏起來?”
“頭一回吃荔枝乾還是嫂嫂給我吃的,如今是新鮮的,我可不得藏起來?”孟力老實道。
“祖父還在時,我與我哥也吃過,如今想來也有好些年沒能吃到了。”傅北墨剝了一顆出來,汁水四溢,笑道,“就得趁著新鮮吃,天太熱,不吃就壞了。”
劉成文盯著新鮮荔枝瞧:“不瞞你們,我也是頭一回吃到新鮮的。”
他這麼一說,李信恒也稱是:“我也是頭一回。”
鎮豐鎮收對視一眼,由鎮豐開口:“我們倒是每年都能吃到一兩顆,都是公子賞的。”
而今一下就能吃到六顆,確實令人高興。
“荔枝是好東西,補的,我跟在夫人身旁,倒是能吃到。”
但也不是六顆那麼多。
佟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拿著荔枝坐到小杌子上,細細品味去了。
傅江傅河沒說話,一個勁地低頭啃西瓜。
他們幼年時連口餿飯都吃不到,更遑論吃到從未見過的新鮮荔枝了。
彩玉道:“都吃吧,小姐一片心意,跟著小姐是不愁吃的。”
對此,傅江深有體會,重重點了頭。
顏芙凝聽到了外頭的說話聲,笑著道:“待我東三街的水果鋪開起來,有了合適的渠道,說不定明年夏天咱們能吃到更多的荔枝。”
眾人高興道好。
傅辭翊沒出聲,仍舊給顏芙凝剝荔枝吃。
顏博簡掃他們一眼:“我說妹夫,你剝給她吃,她再剝給你吃,你們這是閒得慌吧?”
還不如他一個人自個動手來得快。
說罷,吸溜一口,將自個手上的果肉吞了進去。
顏芙凝笑了笑:“三哥說得對,咱們吃自個剝的吧。”
傅辭翊剛要將果肉遞過去,甫一聽到此話,終究將荔枝肉吃進了自個嘴裡。
吃罷,下車淨了手,雙手負在背後觀察地形。
又過半刻鐘,眾人吃好歇好,複又起程。
此行去往錦州,一路行去,車行至傍晚,沿途有驛館客棧的,便落腳歇息。
夜裡就寢,顏芙凝一間客房。佟媽媽以照看為目的,拉著彩玉在她們小姐客房內打地鋪,亦或搭床鋪睡。
對此,傅辭翊並不多言。
幾日過去,這一日,車隊行到夜裡卻還沒遇到歇腳處。
傅辭翊與顏家兄妹商議決定,吃點乾糧睡在車上。
顏博簡道:“我是沒關係,妹妹吃得消麼?”
顏芙凝道:“小看我,車內過夜經曆又不是沒有。”
於是,傅辭翊將有床的那輛馬車讓給顏芙凝睡。
佟媽媽再度以照看為由,與彩玉睡在車廂外間。
傅辭翊也不反駁,他們一行隻三個女子,她們一輛車可行。
男子們就沒那麼講究了,除了傅辭翊與顏博簡分彆睡了一輛車,其餘的,睡車簷下,睡車廂的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