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龍顏發沉:“你隻是太醫,過問儲君人選是大忌。”
“老臣知錯,請皇上恕罪!”丁老磕頭。
“罷了。”皇帝抬手,“起來罷。”
“多謝皇上。”丁老起身。
“你去傳個話,讓池安來一趟宮裡,朕與他說幾句。”
“是,皇上。”
丁老退下。
待他到了長公主府,直奔龍池安跟前。
龍池安見他神色不對,又來得匆匆,遂問:“是有什麼急事?”
丁老便將在皇帝寢宮內所言講述一遍,請罪道:“是我急了,問了不該問的。”
龍池安咳嗽兩聲,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溫聲道:“你有兩點不是,一問了新任儲君,在這一點上,你不該直接問皇上舅父是否直接要將儲君之位給我。二提起了芙凝,你不該再提起芙凝是我的藥。”
“可我所言是事實啊,王爺,顏二小姐的確是您的藥。”
“你提起,是想要皇上舅父如何?要他再次命傅辭翊與芙凝和離?”
“我……”丁老一噎。
“如今要他們和離是不可能的,龍奕舅父與顏家人水火不相容,在此情況下,傅辭翊與芙凝都沒分開。所以,這是一件極難之事。”
“可是王爺,倘若您成了新帝,想要芙凝小姐豈不是一句話?再則,倘若皇上有意立您為儲君,自當要解決您身上病症的問題。倘若您的病症成了立為儲君的絆腳石,可問題解決的關鍵就在顏二小姐。依我看,隻要顏二小姐在王爺身旁,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郡王沒了病症,順利成了太子,今後成為新帝。
所有一切都是好的。
“好了。”龍池安從榻上起身,“隨我進宮罷。”
“是,王爺。”
行了幾步,龍池安提醒:“丁老,等會在皇上舅父跟前,你切莫再言。”
“我明白了。”
兩人入了宮。
待他們到寢宮時,皇帝正在另一位太醫的服侍下,喝了藥。
“阿池來了。”皇帝的目光掃向房門口。
“是,皇上舅父。”
龍池安握拳低沉輕咳,快走幾步。
“聽你還在咳嗽,是身體情況沒有好轉?”
皇帝指了指側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龍池安恭敬頷首,規矩落座:“一直是老樣子,天冷就不太想動,以往在錦州時還好,那地方到底比京城暖和些,下雪也沒京城這般頻繁。”
皇帝揮手讓太醫們退下,目光掃向丁老,示意他也跟著退下。
宋公公便帶著幾名太醫躬身後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皇帝這才道:“阿池,想必你已知道太子被廢之事,可有什麼看法?”
龍池安道:“龍耀棟罪責之多,被廢是遲早的事。”
皇帝開門見山:“朕沒有親生子嗣,一直將你當成儲君培養。現如今皇家宗室權力過大,朕怕你若成了儲君,將來控製不住他們。更怕待你登基後,你的皇位尚未坐穩,就被人奪了去。”
且不論龍池安這身體情況能活多久了。
千萬彆是還沒留下子嗣,人就沒了。
如此他還將皇位傳於他作甚?
龍池安笑道:“舅父是天子,宗室權力過大,何不因此廢之。”
皇帝一聽,便知他還是想當儲君的。
是啊,普天之下,隻要有機會,誰不想當皇帝呢?
龍池安見到皇帝神情,連忙改了口:“可外甥總歸是外甥,舅父賜予我國姓,宗室本就不滿。倘若舅父立我為儲君,恐怕反對聲是永遠壓不下去的。”
皇帝這才頷首:“問題就在此了,你雖被朕賜予了國姓,但你畢竟是石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