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也不會輕易給出詔書。
傅辭翊捏了捏她的手:“你且放心,我用的是皇伯父的詔書。”
“皇伯父?”
“嗯。”
“皇伯父駕崩之前,他將我喊去跟前,與我聊了頗久。當年火災之事,還有母親中毒之事,他知道是我的心結,也希望幫我開解。我便趁機求了一道詔書,請求他同意舅父回京來。但因為是要調查當年的真相,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舅父回來,隻能是暗中歸來,且暫時不能與朝廷述職。”
“我明白了。”顏芙凝溫溫軟軟地道,“那咱們趕緊去見舅父罷。”
夫妻倆快步出了臥房。
前院書房內,待夫妻倆到時,喬琛已然等著了。
彼此相見,皆是一怔。
眼前的中年男子甚是儒雅,眉眼間與婆母有些相像,大抵因舟車勞頓,有些胡子拉碴。
顏芙凝知道他們舅甥倆很多年沒見,大抵不能一時間就很快熱絡。
遂開口福禮:“舅父安好!”
眼前的少女喊他舅父,他又見他們手牽著手……
喬琛反應過來,連忙作揖:“臣見過睿王殿下,見過睿王妃!”
傅辭翊抬手扶住,薄唇輕啟,終於喚了聲:“舅父。”
喬琛的眼眶頓時紅了:“聞嶼都這般大了,還活著,甚好,甚好!”
想當年,那燒成黑炭一般的小人是他親手放進棺材裡,一放進去,就有黑炭撲簌簌往下落。
那小小的棺材,也是他葬下去的。
而今看外甥長得俊美高大,還娶了這麼好看的娘子,他激動不已,眼淚倏然就滑落下來,連忙拿袖子抹去。
父親母親若知道他們的外孫還活得好好的,也該泉下欣慰了。
“當年火場內,我分明看到你的……”
燒得不成人樣的屍首。
“怎麼,聞嶼,你究竟是如何逃離的?”
傅辭翊抬手請舅父落座,自己拉著顏芙凝也坐下。
“當年火場逃生一事,我從未對人說起過,在案子還沒大白天下之前,還是先不說為好。”想到冷風所稟,遂直接問,“舅父,當年喬家如何了?你所言的有事要稟是何事?”
喬琛開始回憶:“姐姐與你離開後,喬家被針對,父親與我雙雙被彈劾,刁難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喬家應接不暇。父親母親本就受到極大打擊,再加彈劾與刁難,他們便先後離去。我被貶離京,當初也算是好的結局。造成這一切的人,我原本以為是晉王,故十多年來一直在調查。後來才知那些人儘數是太妃之人,他們全都聽太妃命令行事。我就想著是太妃想幫自己的娘家侄女獲得晉王妃的身份,故而對你們母子痛下殺手。”
“當年的事與太妃如今的帝太後脫不了乾係,但絕不是她要幫侄女獲得王妃之位那般簡單。”傅辭翊道。
顏芙凝接話:“我猜裡頭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喬琛頷首:“具體緣由,我不清楚,也不確定。但太妃想幫自己的娘家侄女獲得晉王妃的身份,肯定是其中一個目的。你們所言的深層次原因,倘若存在,那麼這個老刁婦的動機就明了了。”
顏芙凝問:“舅父原先以為幕後凶手是晉王,我可以問問為何這般認為麼?”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妹妹,身旁卻有那麼多女人。我不懷疑他,懷疑誰?”喬琛想到這裡,仍舊氣得很,“實不相瞞,當年燒成黑炭的‘聞嶼’,他連看都不敢看,是我親手將那孩子……”
話說到這裡,眼淚又湧出了眼眶。
顏芙凝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