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奔剛剛進門,一個茶盞就直衝葉奔的門麵而來。好在茶盞裡並沒有滾燙的熱水,葉奔的身手也著實不錯,直接就接住了那茶盞。
“這茶盞算是皇上賞我了?”葉奔嘿嘿笑了兩聲,把茶盞收進自己的懷裡說道。
“鎮國公剛剛辭征北大軍的副將的時候不是挺堅決嗎?還來乾什麼?”皇帝瞪了葉奔一眼,又罵道“嬉皮笑臉的像什麼樣子。”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愛將,皇帝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貨腦子就少根弦,也懶得跟他計較,又緩和了語氣說道,“如今你來找朕討饒也晚了,既然副將已經換了安國公,朕金口玉言,就不能再變了。”
“不是,皇上,我還沒明白呢,”葉奔撓了撓頭說道,“我不該咬死要踢掉那些生瓜蛋子?”
說著,葉奔又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老鄒明明跟我說了,踢掉征北大軍裡的那些生瓜蛋子,是替皇上分憂來著……”
皇帝聽葉奔這話就知道,這肯定是這個憨貨估摸著又是哪裡理解錯了,隻問道,“中應怎麼跟你說的?”
“嗐,我這不是前幾天去看老鄒來著,跟他提起如今這征北大軍裡都是那些塞進來的生瓜蛋子,這杖都不知道該咋打呢,老鄒就跟我說,讓我當著滿朝大臣的麵跟您鬨一鬨,把那些生瓜蛋子都踢掉。”葉奔委屈道,“他明明說這是為您分憂來著,這分憂分的您還氣上了,還罰我俸祿,肯定是老鄒騙我。”
奔奔委屈,奔奔要說。
皇帝歎了口氣,無奈道,“中應沒騙你,朕確實等著你鬨上一鬨,把那些世家子篩掉點。”
“那我沒錯啊。”葉奔拍著大腿道,“那憑什麼讓老李去打仗,還得罰我俸祿。”
“但你鬨上一場就夠了,為何要咬死有生瓜蛋子就沒有你呢?”皇帝恨鐵不成鋼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子就像是在恃寵而驕,倒像是朕非你葉大將軍不可了。”
“臨陣換將是大忌你知不知道?得虧了如今不是大軍就要出征的時候,不然你看朕削不削你。”
“哦,所以還是要一部分生瓜蛋子的?”葉奔恍然大悟,繼而又嘀咕了一句道,“那咋不跟我提前說清楚呢。”
若非皇帝如今年歲不大,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心梗地要請太醫了,知道麵前這個是憨貨,皇帝也懶得跟葉奔再說其他的,隻擺擺手道,“你回府閉門思過去吧,彆在我跟前礙眼。”
這會兒皇帝的自稱又變成了我,這裡也有不跟葉奔計較了的意思。
葉奔這腦子是無法理解皇帝已經不計較了的事的,這會兒他還惦記著自己的俸祿呢,“那俸祿呢,我覺得皇上您可不該扣了我那俸祿,應該扣老鄒的。”葉奔有些憤憤不平道。
“我今兒沒在朝堂上降了你的職都算朕脾氣好了,你還惦記那俸祿?”皇帝直接就被葉奔氣笑了。
氣完,皇帝又覺得跟這種憨貨生氣,實在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隻踹了葉奔一腳道,“趕緊滾回去閉門思過。”
見皇帝真生氣,葉奔也不敢再多逗留,隻一溜煙地跑了出去,隻是跑出去之前,頂著皇帝踹的那個腳印,葉奔還在嚷嚷著自己的那點俸祿。
“俸祿俸祿,他知道他今兒惹出了多大的事嗎?就惦記著那點子俸祿,朕虧待他了嗎?”葉奔走後,皇帝仍然有些不解氣,衝著周全嚷嚷道。
到底是共事多年的情誼,周全還是得替葉奔描補上兩句,“皇上您也知道,鎮國公出身微寒,向來在俸祿上計較。”
“就光朕賞他的那幾個莊子,一年的出息就夠百十個他的俸祿,他惦記那點俸祿做什麼?”皇帝頗有些生氣地衝著周全嚷嚷了兩句。
周全能說什麼,周全隻能點頭哈腰,順著皇帝說,“是是是,您說得是。”
結果,沒過一盞茶的時間,周全就有聽到皇帝說道,“鎮國公這幾個月的俸祿就從朕的私庫裡出吧,照常給他,省得他到時候又跟朕哭。”
周全這會兒隻想嗬嗬兩聲了,剛剛罵的人是誰?但到底上頭坐得是皇帝,他隻能應了一聲,又親自跑腿把這件事辦好。
……
葉居義在東宮當差,又是征北大軍的一員,這消息自然是要比其他人靈通一點。
“爹在朝堂上被皇上罵了,征北大軍副將那職位也被撤了”葉居義沉聲道,“不過好像倒也不是什麼大事,說是要閉門思過兩個月,罰俸一年。”
“太子讓我趕緊回來,叫家裡人先知曉一下消息。”
雖說是葉奔要閉門思過,並不是鎮國公府其他人都得閉門思過,但到底葉奔是家主,家裡其他人也都得低調點,至少這兩個月家裡大擺筵席,或者是去參加旁人家的宴席是不可能了。
“怎麼好好的,征北大軍的副將被撤裁了?”鄒氏連忙問道。比起這一樁來,閉門思過和罰俸都不過就是小事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