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離婚那天她也穿了粉色裙子一樣。看來她真的很開心,跟他離婚是這樣,跟他分開住也是一樣。
電腦被重重合上,裴觀儀起身朝著整個房間那唯一一個臥室走去,手指剛剛搭上門把手,腦海裡被炸得一地淩亂的思緒突然凝固。
他在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
想和徐輕音做嗎?想。
他總想吻她。
每次看見徐輕音對著他張牙舞爪的模樣,心底就會滋生出暴虐,每每想到徐輕音落淚的樣子,那讓喉嚨乾癢的煙癮就開始發作。
他享受著被她憎恨的感覺,享受著徐輕音的爪子刺進他的皮肉,甚至一路鑽進心房的感覺。
那股讓人無法理解的鈍痛,讓他不安又著迷。
他總忘不了以前,也忘不了那一夜。
結婚初期,老太太還會時不時過來,時間或早或晚,那時候徐輕音起得就會很早,有時甚至能跟他一起共用早餐。
徐輕音挑剔著他醜陋的穿著,用著他的錢,給他購置了很多花裡胡哨的衣服,即使他基本都穿不上,可她仍舊會買。
她還會給他打領結,在她能夠早起的那段時間。
往日的“甜蜜”種種在腦海浮現,卻叫裴觀儀感到憤然又無力。
那些都不是徐輕音想做的。
給他買衣服隻是因為自己買了很多,顧念著是花他的錢,所以會順帶隨意挑上幾件。她不在意那些衣服適不適合他,不在意他會不會穿。
會挑剔他“醜陋的穿著”多半是她自己心情不好,偶爾見他早日下班,便會順嘴嘟囔兩句。
會替他打領帶不過是在老太太麵前做做樣子,省了去見老太太時總被念叨。
就連會早起也一樣。
徐輕音所做的一切,從來不是為他,也從來不是因他。
她隻為了她自己。
所以老太太不再來檀庭之後,她每天早睡晚起,跟他的時間完全錯開,即使他偶爾不那麼忙碌,回到檀庭時也基本不見徐輕音。
她會去裴家老宅陪一陪老爺子,會定期去做美容護理,也會時不時前往各個秀場,甚至找上了一個服裝設計師當了學徒。
她肆無忌憚地揮霍著他的金錢。
為早晚離開他一步步鋪墊鋪路。
他早該意識到這一點的。
多麼複雜的潰敗感,比一場經他精心策劃最終卻談崩盤的生意還要讓人潰敗。可他沒有崩盤過的生意。
他就想擁有徐輕音。
可以不擇手段,且不計後果。
*
徐輕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已經不見裴觀儀身影,她出臥室時不自覺去看客廳沙發。
沙發整體非常平整,上麵沒有一絲褶皺,不像有人睡過的痕跡,其一側安靜躺著她昨晚扔給他的枕頭,那枕頭下麵壓著被折疊得四四方方的毯子。
裴觀儀做什麼都這麼死板。
難以想象他這樣的人,每天早起還要精心疊一下被子,這很符合裴觀儀的人設,但讓徐輕音覺得好笑。
一旁的杜賓幼犬汪汪叫個不停。
徐輕音轉身蹲了下去,隔著籠子伸出食指試探,小狗當即伸出舌頭,一邊汪嗚一邊往前湊頭,徐輕音見狀及時把手收回。
“我要出門一趟,你乖一點,很快有人放你出來洗澡吃飯,不可以亂跑噢。”
徐輕音知道狗是聽不懂人話的,但她不介意對這隻幼犬施舍一點耐心,也不管小狗理不理解,她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