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麼對她。
他該以怎樣的方式對待徐輕音。
浴室水聲停下,從客廳望去,衛生間那邊的房門緊閉,但裴觀儀仿佛能感受到裡麵潮氣肆意蔓延的場景,還有那副玲瓏身軀。
他曾在它主人的主動邀約下親嘗過。
腦袋瞬間抽痛,裴觀儀難抑撐著額角低下了頭,恍惚間注意到白色沙發上那點滴血跡。
那些都是他的血,此刻血跡已經乾涸,如同朵朵紅梅綻放。
房門打開,穿著浴袍的徐輕音緩緩從衛生間走出,她沒留意沙發那邊一眼,徑直穿過客廳回到臥室,期間連燈都沒關。
她準備去洗澡時收到了常歲的電話,對方稱明天會把小狗安全送回,並稱明天會跟徐輕音解釋今天發生的事,包括常姨晚上沒去接她的事。
徐輕音當時隨意應了一聲,即使情緒並不明顯,但對方仍能準確捕捉到她聲調中那點不悅,卻出乎意料沒有解釋,隻安靜等待徐輕音有無後話。
徐輕音沒再多說什麼,見電話那邊也不再吭聲,她隨手將電話掛斷。她僅有的心性早被沙發上靜躺的男人磨沒了。
徐輕音臥室那邊漸漸沒有任何動靜,想來已經睡去。
裴觀儀撐起身來,沉步走到臨窗位置,徐輕音並未合上窗簾,外麵大片窗景入眼,他摸到衣兜,熟練抽出一根,那煙夾兩指間,同手心握著打火機。
煙被他遞到唇邊,牙齒叼住煙頭,無名指抵上掌心中的打火機上頂,拇指按壓,一簇火苗冒出,煙被點燃,細碎火星映射在玻璃窗上。
直至煙霧從口中吐出,眼前景象儘數模糊,裴觀儀心底那股躁動方才慢慢壓了回去。
他決定,幫徐輕音一把。
*
徐輕音又是一覺睡到天亮。
她破天荒地夢見了裴觀儀,夢裡對方兩手緊緊環在她的腰身上麵,一直反複低語。她聽不清也不想聽清,隻覺得可怕,很快驚醒了。
客廳的場景如她所料,所有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她本隻是隨意掃掃,卻突然注意到沙發上原本的米白毯子不見了。
有病。
不知道裴觀儀帶走那種東西做什麼。
徐輕音收拾好下樓時常姨已經等在樓下,她今天沒有主動聯係對方,心裡也早已有了決策。如果今天下樓見不到人,她就準備換個司機了。
對方見她第一眼隻是把頭埋低,第一時間並沒出聲。
徐輕音並不在意,自也不會過問,還有那個名叫常歲的女孩兒,今早依舊沒有把她的狗送回景苑。她準備聽聽到時候那個女孩兒會怎麼解釋。
車輛正常行駛,前往加利亞那幢公寓。
“徐小姐,對不起。”
徐輕音靠在後座,當下並沒出聲。
常姨見狀聲音低了幾分:“徐小姐,我女兒昨天出了意外。”
徐輕音狀若罔聞,常姨大概有些了解她的性子了,自顧繼續開口。
“我突然得知消息,一時太擔心她了。但我還沒見到她,自己反倒先進了醫院。”
“徐小姐,真的對不起,以後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常姨不知道徐輕音能不能聽見,她想對方大概是能聽見的,她透過車後視鏡,能清楚看見安靜靠在後座的徐輕音,時不時也會透過那麵鏡子去瞄對方的神情。
徐小姐大都神情冷淡,也不怎麼愛說話,徐小姐以前也跟她強調過不喜歡麻煩的事。
常姨從醫院醒後琢磨了一晚上,眼下說出的這番話,是她當迄今能想到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