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地位(1 / 2)

換季期 巫如是 472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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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求過你不是嗎?”

裴觀儀瞬間定在原地。

時間像被拉長,五感也被放大,一句隱含悲沉的句子,像將眼前的空間劃出裂痕。

見義大概已經睡著,周圍太過安靜,靜得裴觀儀連自己的呼吸都能察覺,他突然難以提腳。

思緒恍惚回到初見徐輕音的那夜。

老爺子特意派人接的徐輕音,接她去到裴家老宅,是為與他見上一麵。他從未見過徐輕音,對男女之事也毫無興趣,更論不上愛與不愛這種東西。

可那晚裴玉成乾了蠢事,見人便開始冒犯。

徐輕音也認錯了人,當裴玉成就是裴觀儀,兩個都是主子,傭人們不敢插手。

徐輕音對突如其來的事態毫無準備,但迫於現實,那一刻她甚至還在權衡利弊,可她始終覺得自己備受侮辱,她本來也想忍耐,最終忍耐無果。

她隨手抓了煮茶的壺,將醉得犯蠢的裴玉成砸暈過去,她用了力,茶壺沒碎,但裴玉成大概破了頭,那紫砂壺上染了新的顏色。

徐輕音隨即離開了裴家老宅。

離開時再沒司機接送,她跌跌撞撞走在路上,她突然無處可去。

徐輕音知道裴隆文並沒明確要求她嫁給裴觀儀,可裴隆文每每見她就提。

她起初以為那些話語不過說笑,隻是裴隆文出於偏愛才總是提及罷了。直到她父母離世,她才知道那些話語或許並非“玩笑”,她的父母也確實早早屬意“裴觀儀”。

徐輕音才知自己跟裴觀儀之間真有這樣一門親事。

曾經驕傲如她,不可能直接開口讓裴隆文幫她擺平父母離世後所麵臨的一切,裴爺爺有讓她嫁給裴觀儀的意思,她便應下。

她本意是借裴家一點幫襯,而嫁給裴觀儀一事,是她那時候唯一能還裴隆文的願,可那一晚,她唯一堅信的東西也已崩塌。

想著心中一直敬重的裴隆文竟也這樣對她,想著裴隆文連這種事都有意設計,徐輕音心如刀絞。

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找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信任誰,她一無所有。

父母離世擔下巨債後,曾經攀親帶戚的人紛紛撇清關係,甚至對她冷嘲熱諷,那些對她曲意逢迎的朋友也對她冷眼旁觀,不乏貶低嘲弄。

沒人願意幫她。

沒人願意無故借錢給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廢人。

本想就那樣一死百了,找個無人的角落徹底消失就好。她甚至通過導航找到了就近的河,她一路在走,走走停停。

腳上原本合腳的高跟鞋變得磨腳,她最終選擇脫下鞋子,那晚是她第一次在那樣燈火通明的夜晚穿梭在街上。

徐輕音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何為“底層煙火”,沿途川流不息,各類聲音嘈雜轟鳴,她一手提著鞋,不顧旁人打量,赤著腳走在路上。

她也想過直接衝進車流,可那樣醜陋又狼狽,還會被人及時發現。她最終還是選擇去那條河,即使雙腳磨得生痛滲血。

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好像人生迄今為止她都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

以前她出門時都不需要走太多的路,更不像今天這樣,要赤著腳獨自走這麼漫長的路。

徐輕音的父母都是獨生子,但她爸爸生前還是個極有名望的外科醫生,她的媽媽也是個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外公外婆走的早,爺爺奶奶也一樣。

但父母的名望不影響她身邊常有沾親帶戚的人出現。她是爸爸媽媽的公主,爸爸媽媽在世時,也是很多人眼裡的公主。

徐輕音最終走到臨河的天橋邊,河流周圍依舊燈火通明。蕩漾著微波的河麵投射著各類建築的影子,那些影子隨著河麵波浪蕩漾,影影綽綽,像麵碎裂的巨型鏡子。

她想到了那些人一夜驟變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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