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成彎著腰起不來,他的脖子後麵正被裴觀儀手掌壓著,不如說用“掐”更為合適。裴觀儀一掌扣在裴玉成後頸,將他整個人拉走下壓。
裴玉成不斷掙紮,嘴裡吵吵嚷嚷,手也翻個不停,卻效果甚微。
那邊老太太走近了些,等看清了後院景象,忙不迭加快腳步上前,甚至不惜彎下腰去扶裴玉成起身,期間不忘去叫裴觀儀。
“這是在做什麼啊真是的!好端端的兩兄弟怎麼鬨成這樣,觀儀!觀儀!你快鬆鬆手,讓你弟弟喘口氣啊!”
老太太一邊扶人一邊說話,那股子心疼溢於言表。
徐輕音看著眼前的景象,才剛緩了緩的手腕又開始發疼,她越發悶氣,正要起身離開,老太太見勸不動裴觀儀,轉頭盯上了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從中挑撥?”
徐輕音連白眼都懶得翻,起身的動作並未停下。
老太太見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給自己這個長輩擺起架子,又聽身旁被壓製著哎呦叫喚的寶貝孫子,頓時被怒氣衝昏頭腦,說出的話也有些沒了分寸。
“當初就是知道你沒家教,這才不想讓你嫁進裴家!你怎麼總是給裴家帶來禍害!非得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你才開心嗎?”
“本來就是個出自不入流的粗鄙之家,是不是仗著嫁給觀儀,好讓裴家家業最後都落到你的手裡你就開心了,你的目的就達成了是吧!”
關妙馨也跑到了老太太身旁,一邊替老太太順氣一邊附和,期間還不忘轉頭去求裴觀儀放開裴玉成。
這些話徐輕音都聽過很多次了,她並沒有免疫,但一直覺得自己也該聽習慣了,可今天卻覺得這些話更為刺耳。
大概是裴觀儀就在她的麵前。
又或許是不遠處就是裴隆文。
還有那個曾經通過不入流的手段讓她比賽一無所有的關行琳。
大概是這些人都沒有說話,也都和她一樣安靜聽著裴老太太刺耳的話語,徐輕音自覺自己是不在意的,也從不需要外人搭手幫忙的。
更不必說要替她申訴委屈。
可是裴隆文也不說話,裴隆文就站在不遠處,所有的所有他都能夠看見,也能聽見,可他就那樣沉默盯著她看,麵上同樣神色難察。
這比讓她赤身滾過利刃還要難受。
徐輕音兀自收回視線,握緊了拳,越過一行人準備返回屋內,裴玉成還在身後“嫂嫂”、“嫂嫂”地叫,大概是裴觀儀還沒放他脫身。
老太太說個不停,她有些聽不清了,隻想趕緊離開,離開這裡,或是直接離開裴家。
徐輕音慢慢走到裴隆文身旁,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出聲道:“裴爺爺。”
裴隆文當下沒有回應,徐輕音不在意。
她也沒有等待,準備越過裴隆文身側離開,才剛起步,裴隆文開口叫她。
“圓圓。”
沙啞的一聲,蒼老又充滿慈愛,甚至隱含著更多情緒。
可徐輕音聽得眼眶發酸,她咬牙忍住淚意,準備離開的腳步因此停下,裴隆文的聲音繼續響起。
“圓圓,你跟爺爺說實話,真的跟觀儀離婚了嗎?還有懷孕的事?也是跟觀儀一樣瞞著爺爺嗎?”
徐輕音緊握成拳的手指指甲嵌入掌心,輕微刺痛讓她清醒幾分,她努力壓製著心底一波又一波像要將自己吞沒的酸澀情緒,最終冷淡給出回應。
“是的,離了。但沒懷孕。”
也不可能懷孕。
不管她跟裴觀儀是真離還是假離,對這些人來說恐怕都不重要了,她跟裴觀儀結婚也